蒋肃仪笑着进入浴室,水声慢悠悠响了十几分钟,再出来时,外头的情形却和之前不一样了。
嬉闹的综艺声没有了,气氛也很古怪。
蒋肃仪挑了挑眉,颇感意外。
“怎么了你?”他擦着头发走过来坐下,许瑞言整个人面向沙发靠背,蜷着身体,像忽逢什么打击似的。
“我刚帮你接了个电话。”许瑞言一下变得很委屈,“你别摸我。”
蒋肃仪坐他身后回想了一下,实在想不出什么电话能让人情绪大变,摸都不让摸了。
于是他问:“什么电话啊?”
“你同事打的。”许瑞言回答很快,随即瘪了下嘴:“叫你去会所。”
蒋肃仪一愣,搓了搓他手臂,说:“我从来不去那种地方。”
许瑞言立刻扭身看他,表情像是相信了,可很快又转回去,音调更委屈了:“……可你家里有避孕套。”
蒋肃仪半天才理清这其中的因果关系,舌头微微顶了下上颚:“…………”
“你跟我来。”
许瑞言被牵起手,被带着往卧室方向走。
来到床头柜前,只见底部抽屉被蒋肃仪打开,里面赫然陈列着未拆封的方盒,数量很多。
许瑞言一脸“你干嘛给我看这些”的郁闷表情。
“这个计生用品是所里统一发的,算是每年补助,每个人都有。”蒋肃仪蹲在地上看着他,拿出唯一一盒拆过的,“我只用了两个……在你身上用的。”
许瑞言眼神默默变了,过了几秒,脸开始发红。
“一共十五盒,每盒四个,”蒋肃仪抓着他的手不让走:“要不我打个电话给刚才那位同事,确认下有没有记错?或者我全拆了数给你看?”
“好了不用确认了。”许瑞言不知是不是想到了那两只避孕套的使用过程,抽手想走。
“那别跟我生气了?”
“嗯嗯嗯……”
门外叮咚一声,大概是外卖到了。
上一次在这张餐桌吃饭的情形,除了那碗面,全是不太妙的回忆。此时此刻,扒着塑料盒里的米饭,许瑞言却只感到满满的温馨。
七年来除了今天,他从没有觉得自己真正吃饭过,之前的叫进食。
“辣不辣?”蒋肃仪正在剥一只虾,手套没摘下来,直接拿起筷子夹了虾仁在红油汤汁里蘸蘸,然后夹给他。
许瑞言“嗯”着声摇摇头,脸颊吃得很鼓,蒋肃仪又开始剥,手边摞了一堆壳,饭一口没动。
许瑞言抬头一阵恍惚。
好像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了从前。
他刚戴上手套准备投桃报李,没料想撞翻埋在汤里的筷子,溅了满眼油星,感到灼痛的同时,立刻红了眼眶。
“呃……”
“别揉,”蒋肃仪忙不迭起身拿毛巾,沾湿了回来,拖着凳子坐到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