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禧堂内
乔木正听着负责抄家之事的那个新找来的大管事闵海回复,抬头便看到温祁连他们一群人面带焦虑的走进来,抬手示意闵海停下:
“来了,来了就都坐下吧。
后面几个丫头帮忙多搬几张椅子过来,给他们每人一张,我知道你们心里奇怪,不过先别着急,我还有事,先静静听着就是了。”
说完这话,又道:“你继续说这次从他们手里查抄到了多少东西!”
闵海顿时明白,这是老太太要他当着堂中这些人的面再复述一遍此次查抄府里奴仆抄出来的东西。
忙拱手道:
“回老夫人话,此次查抄共抄出白银二十万两,黄金六千两,京城商铺二十一间,三进院子两个,两进院子十八个,五顷的农庄三十八个,十顷的农庄十六个,二十顷的农庄四个,五十顷的农庄一个。
除此之外还有珠宝八箱,古玩六箱,书画三箱,御赐之物六件……”
说到御赐之物的时候,闵海的声音都不由放低了些,因为这东西实在是很棘手的东西,属于用不能用,丢不能丢,必须得在家里供着的玩意儿,丢失御赐之物,不管是被谁拿走的,主家都是大罪。
还好这次找回来了,要是没有发现,并且没有找回来,甚至被卖出去的话,一旦被人曝出去,轻则削爵,重则流放,当是大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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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下面刚刚还很奇怪到底发生什么事的温祁连他们,此时已经一个个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这也不能怪他们这么惊讶,他们当年结婚的时候,嫡子置办聘礼不过才花了一万多两,而十几个庶子更是只有五千两左右,如今他们手里虽然各自都握有不少私房,可是就算是温祁连手里的私房银子加起来总共也不超过两万两,更别说商铺庄子了,也就他媳妇嫁妆里有一个商铺和一个庄子,他自己是一个都没有。
再听听抄家抄出多少来。
好家伙,看样子这全府上下也就他们这些做主子的最穷了,下面一些个奴仆指不定都比他们有钱。
惊讶之后,自然是同仇敌忾。
毕竟那些奴仆虽说贪的都是公库里的银子,可是这些公库里的银子终究也是要分给他们的,不论每人能分多少,那公库只有在有的情况下,大家才能多少分点,要是一点都没有的话,他们分个屁啊。
“如今,你们该明白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了吧,求情的话我也不想听你们说,这些奴仆肯定都是要发卖的,你们都给我装聋作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就行,别给我把消息给泄露了出去,丢失御赐之物的罪你们谁也担当不起,幸好找回来了。
那些个下人真真是让老身大开眼界,贪污银钱倒也就罢了,竟然连御赐之物都敢动,老身看他们一个个脖子硬的很,都是铁脖子。闵管家,待会你就把所有绑起来的下人全都发卖了,那几个抄出御赐之物的下了哑药再卖,价格什么都无所谓,把他们清理出去就行。
另外,你再受累把抄出来的那些东西分门别类的整理好,弄个单子出来,过两天我要分家,到时候正好把这次抄来的东西一起分了。”
乔木终究还是心软,不愿意造下太多的杀戮,要是换个人,那些个偷家里御赐之物的全部都得当场打死,说不定还得牵连一家,因为这事要是真闹起来,那可是件很难脱罪的事,往轻了说是失职,往重了说,那就能说是大不敬,而大不敬可是不赦之罪当中的一罪。
“是!”闵海应了一声。
而下面那八个过来的庶子,连带着温祁连都是满脸惊讶,忙不迭问道:“母亲缘何突然要分家,可是我等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没什么不对的,我只是觉得家里人太多了,吵吵闹闹的,而且人多需要操心的事也多,全部都让慧雯一人操劳,着实太累了,本来当年你们父亲去世就应该分家了,可是因为当时府里实在是没钱帮你们置办院子,如今从这些下人手里抄出不少院子来,给你们一人分一个也是够了,不现在趁着府里稍微还有点钱给你们分家,总不能等钱用光了再分吧,你们说是不是这理?”
乔木的这番话可算是真真切切的说到了那几个庶子的心里,府里原来情况艰难他们也都清楚,只是他们也穷,所以才赖在府里面不愿意搬出去,毕竟他们当官的那点俸禄根本不够干什么,而且他们做的官也都是些清水衙门,想贪污都没地方贪,再加上京城东西都贵,只能死赖在侯府这边多蹭几年饭,有可能的话,他们还想顺带着把自己儿子闺女的聘礼嫁妆都给蹭到手。
可是现在府里有了这么一大笔进项,如果真分家的话,他们虽然分的不多,但估计几千两银子总归还是有的,再加上院子和可能会分到的田地之类的,节俭点,一家的日子倒也还能过得下去,还省得每次要月钱的时候都得折腾一番。
能自己当家作主的话,谁又不愿意,以前不是没办法,知道自己手里那点资产当不了家,也做不了主,一旦做主可能得饿死吗,可如果真能分到不少东西,还分到院子的话,那最大的房租问题就算是解决了,日常吃喝又能花多少呢?他们又不用跟其他侯府交际咯。
不论哪朝哪代,京城当中的房价和房租都不会低,这也是他们以前不愿意离开侯府的主要原因,毕竟这时候又没有按揭什么的,一套二进的宅子少说也得两三千两,这还是偏僻一点的,要是想要离当官任职的地方近些,那没有五六千两可能根本打不住,可是他们这些庶子手里能有多少资产,把东西都变卖光了,最多也就凑出五六千两罢了,都买房子了,喝西北风去啊?
京城居,大不易这句话放在京城很多官员身上都是适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