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谢昭容不敬上妃在前,谋害上妃未遂在后,罪证确凿,自有宗正寺的人请她问话。&rdo;薄光俯下身,与冯充媛面距寸许,在其耳边道,&ldo;我不管你的幕后主子是谁,也没兴趣知道,我仅想告诉充媛,你倘若再敢冒犯我二姐一次,你在府外的家人便会全体死于一次膳食中毒事件。&rdo;&ldo;你敢!&rdo;冯充媛咬牙横眉。&ldo;我不介意你试一次,或者你想明日便听到令尊在自家府门前吐血猝亡的消息?&rdo;冯充媛尖厉高骂:&ldo;本宫去禀报皇上,禀报太后,你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女,你胆敢以下犯上,你……&rdo;&ldo;令尊的分量倘或不够,算上令堂如何?还是你有更中意的人选?&rdo;&ldo;你……你……&rdo;充媛娘娘脑内猝然一闪,意识了到此下自己身子麻痹的原由,如果对方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致自己这般情状,那其所说其它极能成真……她打个寒战,缄声吞语。&ldo;太好了呢,在民女苦口解释之下,充媛娘娘已经充分认识到容妃娘娘的善良贤德,愿意和平共处。薄光今日冲动冒犯娘娘之过,随时听从宗正寺的传唤。&rdo;薄光福了福,飘然离去。&ldo;林亮,将在场侍卫押往卫尉寺交司晗大人亲自过问审理。&rdo;顶着全身水渍,冷眼旁观的明亲王道。问天阁内,丽妃居高临下,得以睹望全程,眼尾不时瞟向身畔君主龙颜。后者面色深晦,天威难窥。~&ldo;你站住。&rdo;天街之央,薄光应声回头,蓦地记起了方才事件中惟一的外援,道:&ldo;多谢王爷救了我二姐一命。&rdo;胥允执凝视着这张天然含笑的颜容,道:&ldo;方才,若本王没有赶到,你准备对那几位娘娘做什么?&rdo;她圆黑的大眸一闪:&ldo;用银针刺她们的穴道。&rdo;&ldo;仅是如此?&rdo;他半信半疑。&ldo;明亲王认为我会对她们做什么?&rdo;&ldo;你刚刚威胁过了冯充媛。&rdo;她弯唇自嘲:&ldo;这是民女从三年的市井生活惟一学会的,当你奈何不了一个人时,剩下的便只有放一点狠话,聊使自己心中稍稍平衡。如今我被人当面冠&lso;贱人&rso;&lso;贱蹄子&rso;也无可奈何,失去了尊严的人惟一擅长的便是虚张声势。如果因此被问恐吓皇妃之罪,也算是我求仁得仁。&rdo;胥允执冷哂:&ldo;不巧得是,本王恰恰是晓得你擅长的不止是虚张声势。你方才仅是一记耳光,冯充媛便栽在地上半晌无法起身。本王更相信自己若是晚到一步,那些挡在你面前的嫔妃面目全非。&rdo;&ldo;王爷高看薄光了。&rdo;他充耳不闻,径自道:&ldo;到那时,你,容妃娘娘,还你有薄府内初遭大赦的整府奴才,便是灭顶之灾。本王劝你今后在行事之前先将后果考虑明白。&rdo;她歪头,煞是认真地倾听,心有所动,揖首道:&ldo;多谢王爷提醒。薄光还须看望二姐,告退。&rdo;府中下人皆是受薄家连座发配边境苦寒之地,如今大赦回府,她先前仅想着为补偿诸人所遭遇的奴役欺凌,将薄府做他们颐养天年的家园。听过明亲王这席话,她幡然意会如今的她们连自身也难保,若哪一日行差踏错,又须累那些朝夕相处的人们做替罪羔羊。&ldo;除了这三年里死去的,如今府中还余百余人,一人十两银子也需一千多两,对现在的薄家来说,实在是笔天大的数目。何况,我还想多给大家些安家立命的资本。&rdo;是夜,薄光将总管薄良叫进书房,坦然陈清来龙去脉,托出心中打算。&ldo;听小姐这么说,让大家伙及早离开这是非之地确属上策,但也不能把人一股脑全打发了,总得留两个贴己的伺候小姐。&rdo;薄良年届四旬,却因三载的苦役流放生涯发须皆灰,老去了十年。&ldo;不必,我虽然没有吃良叔吃过的苦,但也学了点fèng衣烹食的皮毛,放她们走罢,薄光无能,怕有朝一日又如先前那般保不住她们。&rdo;&ldo;四小姐……&rdo;薄良哽咽。初回薄府得获自由的狂喜,恁快便要被各奔前程的离愁替而代之,实在令人凄凉。&ldo;四小姐。&rdo;门房沓沓来报,&ldo;大门外有人叩门,说是司晗司大人。&rdo;薄光眼前一亮:&ldo;有钱人来了,快请。&rdo;司晗自打回到天都即任起千影卫新军的总教习,身兼数职,分身乏术,致使薄光回京来两人还不曾谋面。昨日急训结束,他赶回天都先回府大睡了整日,醒来已是华灯初上,手下人恰恰来报卫尉寺关押今日失职侍卫之事,遂夜访薄府细问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