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有,没有。&rdo;李体育转过脸,小声地问他:&ldo;你吓坏了吧?&rdo;
&ldo;可不是?刚才我还躺着呢。&rdo;
&ldo;你走后呀,万岁爷说啦,这是考验考验你,和你逗着玩呢……&rdo;李体育没事儿人似地说。
&ldo;哎哟,我的娘呀,把我的魂都给吓没了哟!……&rdo;
&ldo;你歇着,你歇着,我走了……&rdo;李体育随着溥仪后边回了养心殿。
至此,一场惊吓才告结束。这一遭,孙耀庭每逢提起就掉冷汗。事后,他与那几个老太监说:&ldo;这回算捡着便宜了,要是赶上万岁爷真动了怒,我的小命儿还不早就搭上了?……&rdo;
&ldo;算你命大哟!……&rdo;年岁最大的那个老太监,瘪着嘴,巴咂巴咂地说:&ldo;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哟!&rdo;
&ldo;得,借您老的吉言,&rdo;孙耀庭忘却了内心的恐惧,倾刻间,又变得眉飞色舞:&ldo;情好儿吧,您呐!……
五圣上的隐秘
在宫中,这似乎是个公开的秘密。
大婚后,溥仪极少在储秀宫过夜。偶然间来一两次,倒成了稀罕事儿。
晨起,皇上拍屁股就走,既无那种夫妻之间的唧唧我我,也没有丝毫别恨离怨。而婉容的神情更显得颓唐萎靡,薄施粉黛的脸上,却往往留下泪水的痕迹。
起初,彼此情感微泛涟漪,自打一次溥仪与婉容闹得跺脚离去,宫里一时沸沸扬扬。
尤其在消息灵通的太监中,对此传闻颇多,甚至有的神乎其神。一位溥仪殿上的当值太监与孙耀庭关系挺好,背地里谈及此事,摇着头悄声说:
&ldo;他妈的真不是玩艺儿,放着&lso;水路&rso;不走,走&lso;旱路&rso;,这叫什么事儿?!&rdo;
&ldo;嘛是&lso;旱路&rso;,嘛叫&lso;水路&rso;?……&rdo;孙耀庭茫然不解。
&ldo;你在宫里还不知道?人家都说万岁爷放着皇后的&lso;水路&rso;不走,走老公的&lso;旱路&rso;呢。&rdo;
&ldo;哦……&rdo;这时,孙耀庭才似有所悟,又对人们在背地里竟敢如此妄亵万岁爷,惶惑不安。同时,也似乎对前不久,溥仪对自己的暴跳如雷有了新的理喻。看来,对宫人的非议,溥仪也并非毫无觉察。
&ldo;远的不提,就说清朝吧,这宫里头好歹也有了二百多年太监,没听说皇上出过这事儿呀。咳,闹这档子事儿,纯粹不是&lso;现世&rso;吗?&rdo;
老太监竟敢谤议万岁爷,每当想起,他就后怕得要命,唯恐招至意外的杀身之祸。他既不敢对皇后泄露,也不敢对别人谈起,只好默默地藏在心底。
那么,溥仪夫妻彼此关系的奥妙,究竟何在?
其实,说穿此事并不复杂。溥仪三岁&ldo;登基&rdo;,自幼长于宫内,孩提生活的浪漫色彩在他的身上,却具有了复杂的政治味道。除了上朝之外,在枯燥无味的寂寞环境里,溥仪抬眼所及不是宫女就是太监。&ldo;逊位&rdo;、&ldo;复辟&rdo;的折腾变幻,只平添他的心灰意懒和异常厌倦的心理。
虽然,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在晚清宫廷已徒具虚名,但妃嫔、宫女成群却并非虚幻。沉缅于此,难免自伤伐桂之斧,倒也是实情。
其中的一种说法是:&ldo;溥仪十多岁住在故宫的时候,因为服侍他的几个太监怕他晚上跑出去,而且他们自己也想回家去休息,经常把宫女推到他的床上,要她们晚上来侍候他,不让他下床。那些宫女年龄都比他大得多,他那时还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完全由宫女来摆布,有时还不止一个,而是两三个睡在他的床上,教他干坏事,一直弄得他精疲力竭,那些宫女才让他睡觉。第二天起床常常头晕眼花,看到太阳都是黄的。他把这些情况向太监一说之后,他们便拿些药给他吃,吃了虽然又能对付那些如饥似渴的宫女,但后来慢慢越来越感到对那些事没有兴趣了……&rdo;
而且,述者并非道听途说,他以见证人的身份,说得很清楚:&ldo;有天他特别跑到我家中找我,我不知道有什么事,他迟疑了很久,才吞吞吐吐问我,听人说,我对五花八门的事懂得很多,对男人不能人道的病,有没有办法能治好?我便问他,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他说是后天的。我答应找点秘方给他试试看,他很高兴,我便问他是如何起病的。他看到我家中只有我一人在家,便小声地告诉我……&rdo;(注:见沈醉先生《皇帝特赦以后》。载于一九八一年三月香港《大公报》。)
显见,那位老先生在暮年曾亲听溥仪谈过,他性功能的丧失,是由于淫乱所至。但可惜,他并没有再进一步揭出溥仪晚清宫闱生活的另一隐秘。据孙耀庭而言,溥仪身体糟成那么个样子,不仅是宫内太监教唆坏的,也是太监玩弄所亵。
无疑,这些只能由太监本身来揭秘,更为直接可信了。
由于太监这个特定的阶层,在宫内处于一个非常微妙的地位,既受奴役,也有依势欺人的另一面。由于权力欲不一定得到满足,人的欲望又被压抑,而得不到正常发泄,在宫内便有了一种常见的通病,即宫女与太监,太监与太监之间不正常的暧昧关系。这也对幼年的溥仪,产生了致命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