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过去,在殷远身边坐下。
“你去见林员外郎了?”
“嗯,”他应道,又问,“你……不高兴?”
殷远摇头,伸手摸了摸沈瑜的头发:“没有,你想去便去吧。”
沈瑜得了他这话,立刻展颜一笑。
殷远见了,心中更是万般滋味,一句低喃脱口而出:“阿瑜……阿瑜……我若死了,你该怎么办……”
他声音甚低,沈瑜只隐约听见个“死”字,扶着殷远肩膀抬眼看他:“好端端的,你怎么说这个。”
“人生无常,忽然有些感慨罢了。”殷远不欲多言,轻飘飘一句话带过。
沈瑜没有当真,嘟囔了句:“今日怎么一个两个都怪怪的。”
待殷远说了“今晚想吃什么,任你点”,他又着实兴奋了一把,低头认真思索起晚上的菜单来。
殷远在一旁看着沈瑜因为一道美食就能如此高兴,暗暗摇了摇头,却也是一副宠溺的神色。
食不下咽
沈瑜觉得殷远近来有些怪。别的不说,一连几日都是早早出去,直到晚上才回来,俩人几乎说不上几句话。
虽然现在认识了柳卓然等一干人,林舟也回来了,八宝斋的七娘也时不时请他过去品尝新菜,日子断然说不上无趣,可沈瑜还是觉着浑身不对劲,连八宝斋的菜都没那么好吃了。
更何况,殷远忙起来,就没有时间做菜了……
在好几次半夜摸到灶间发现什么没有都之后,沈瑜终于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几经辗转,他决定要问个究竟。
好容易趁一日殷远未外出,沈瑜摸到书房,却见他正低头读一封信。
察觉到他的到来,殷远抬头,面上笑容还未退。
“什么事这样高兴?”沈瑜忍不住问。
殷远举起手中一张薄薄的纸示意:“陆虎来信了。”
沈瑜眼尖,瞟到纸上只写了一句话“诸事均已妥当”。就这么一句,能让殷远乐至如此模样?
“如此,接下来行事再无后顾之忧,轻松不少。”殷远叹道,语气当真如释重负。
沈瑜好奇:“到底是什么事?”
殷远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在为最坏的结果打算,只笑道:“在洛阳的产业,我让陆虎做了些调整。”
沈瑜信以为真,点点头。知道陆虎是殷远手下时,他便猜到那些产业其实都是殷远的,否则三品善司的俸,根本供不起他那样花费。
说到陆虎,沈瑜不禁想起了在洛阳的一段时日,那可真叫逍遥快活。
“口水流下来了。”殷远道。
沈瑜连忙用衣袖擦,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再看殷远,眼睛都笑弯了,这才知道对方是拿自己取笑,怒道:“小侯爷,自打您到了长安城,越来越不纯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