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何再春给我定了个蛋糕。
我收到时很开心,我妈打来电话的没留神顺嘴告诉了她。
还没来得及后悔。
我妈已经在电话里说了半天,什么你记着你姐对你的好,她生日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永远只会考虑自己,你估计连她生日都记不清。
我在电话这头沉默着没开口。
有些事我以为我早忘了,有些话我也以为自己不在意,左耳进右耳出,可偶尔从心底里翻涌出来,还是会像迎面而来逃避不开的利刃,让我措手不及就鲜血淋淋。
一直以来,我尽量去忽视这些,从小到大数不清让我无奈让我无理可说的事,无数句让我心生怨念与不平的话语。
我一直在试着忘记。但在我妈眼里,这只不过是不懂得珍惜与感恩。
让我有些欣慰的,是我跟何再春从来没因为这些事生过什么嫌隙,我跟她吵架冷战的次数不计其数,但她确实是这个家里我最信任的人。
我在想什么喜欢做什么她都清楚,并且每次都会竭尽全力支持我。
抛开父母,其实我俩感情很好很好。
好到我能把所有秘密所有不满全无所保留地告诉她,她也同样如此。
但是除却今天,我在我妈生日的这天跟她大吵一架然后被赶出家门,我想何再春应该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了。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我跟我妈的矛盾永远不会消除,与其每天糊着一层砂纸隔岸观火,还不如一把撕开袒露于眼前,至于该怎么解决,总比永远藏着两份暗火彼此折磨再好不过。
街上来往不断的人流慢慢稀疏了下来,我在街边公交站牌下孤零零地站着,感觉自己像被遗弃的小狗一样。
其实也差不多了。
犹豫半天我还是给离我几百里外的乔若愚打了个电话,其实实在不想因为这些破事烦她,况且这么远也帮不上什么忙,但现在我能想到的只有她一个,主要是我记得她在这边有个出租房,一直没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将就住几天。
乔若愚很快接了电话,很兴奋地喊着:“宝贝儿,你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听见她声音的刹那我鼻子猛然一酸,我说:“你干嘛呢?是不是快放假了?”
“我上自习,”她叹了口气,“你不知道破学校有多烦,好想辍学。”
“那赶紧的,”我笑着说,“别念了回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