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那箭明明射中了白兔,而是那白兔竟没有一丝受伤的迹象,带了箭就跑,异常灵敏矫健。
她有些奇怪,立刻策马就追。更奇怪的是,那兔子一直就在眼前,胭脂电四蹄如飞,却如何也追不上。这立刻勾起了她的好胜之心,她又搭上一箭,射了出去,这一次,居然连兔子的尾巴也没射中。
她有些气恼,一抽马鞭,追的更猛。
她就不信,一只兔子能跑过她的宝马胭脂电。她也不信,一只带了弓箭的兔子能跑多久。
跑着跑着,她从不信,变成惊诧。任由胭脂电如何飞驰,那兔子就在眼前不紧不慢的跑着,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的心神都被这兔子吸引了,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远。她有些恼了,越发想要捉住它。那兔子仿佛有灵性,跑着跑着居然还回头看了她一眼。红色的眼睛,晶莹如宝石,雪白的毛一尘不染,亮得凝光。
她竟有些心软,不忍再射它。只想抓住它。
眼前是个高岗,那小兔子被拦住了去路,她心里一喜,抽了一鞭胭脂电,想要几步上前抓住它。不料,胭脂马长嘶一声,竟然倒地不起,将她甩了下来。
她连翻了几个身赶紧爬起来,胭脂电口吐白沫,居然死了。
她惊呆了,这匹千里良驹怎么会如此脆弱?此刻,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她惊诧地抬头,发现浓黑如墨的乌云正从西侧滚滚而来,渐有压顶之势。
她连忙四处打量,却发现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她并未觉得策马跑了多久,走的又是平时的打猎路径,此刻应该是皇家的围场才对。
为何到了这里?眼看落雨就在眉睫,她无暇多想,拿起弓箭想找个避雨的地方。
饶过高岗,她发现山石间有个山洞,她站在洞边往里看了一眼,洞并不深,也有光线隐约可见洞内的情形。她犹豫了一下却不敢进去,怕有蛇。
突然,那洞里一团白色吸引了她的目光,竟是那只白兔。既然有小兔子在,那就表示没蛇。她笑了笑,跨了进去,将身子靠在洞口。
雨势迅猛,瞬间倾盆。
雨水沿着山石而下,在洞口滴答着,险些滴在她的头顶,她往里避了避。突然脚下一软,不知何时,那兔子竟跑到了她的脚下,她险些踩住它。
她低下身子,看着白兔,狩猎的心早就淡了,此刻觉得有个它,好象有个伴,可以消除寂寥打发时间。它的尾巴上还带着箭,她抱起兔子,放在膝上,然后查看它尾巴上的箭伤,奇怪的是箭下竟然没有血迹,她犹豫了一下,伸手一拔,那箭就松松地掉了。
更奇怪的是,它的尾巴一点伤痕也没有。她好奇的要命,将兔子颠倒过来,使劲瞅着它的屁股。就是没有伤口。她不死心,又伸手摸了摸它的屁股,还是没有,只有软软的毛,蹭的她手心痒痒。她情不自禁笑了起来,将小兔子抱在怀里,指着它的鼻子道:“都是你这个小东西,将我的宝马都追死了,以后我就骑着你。”
兔子抖了抖耳朵,往她怀里拱了拱,热乎乎的。一下雨,她也有些冷,于是也将兔子搂的紧些。一人一兔就那么靠着石壁,她看着洞口的雨帘犯起了愁。这雨下的也太猛了,一点也不象春雨,胭脂电也死了,一会怎么回去呢?也不知道那些侍女能不能找到这里。
她噘着嘴叹气,突然,那兔子竟在她唇上碰了一下。她一愣,再看兔子,晶莹的眼睛正看着她,好象什么也没做。她不是幻觉了吧?这兔子,怎么有些奇怪。她一惊,将兔子扔到了地上,不料,那兔子又跳上她的膝上,窝在她的怀里。她又扔,它又跳上来。来回几次,她又释然了,也许这兔子也是冷了,想要取暖吧。算了,她也就着它取暖吧。于是,一人一兔就这么抱着,看雨,听雨。
渐渐,她竟睡了过去。
朦胧中,她觉得怀里很热,心口似乎也很烫,她睁开眼,立刻凄厉的尖叫了一声。
她的怀里,居然搂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眉目含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满目的促狭。
她一个翻身从床上跃下来,恶狠狠地瞪着他。大声喝问道:“你是谁?”其实她平时都温柔和蔼,从没大声说过话,此刻厉声喝问,全是为了掩饰心里的惊惶,想以气势压人。
不料,那男人不吃这一套,完全没有被吓住的意思。连眉梢都未动一动。他一手支着头,看着她笑眯眯地反问道:“你是谁?”
“我是宝相国的公主百花羞。”
他“哦”了一声,懒洋洋地坐起来,然后拧着眉头摇头道:“这名字不好,一点也不谦虚,做人不是要谦逊么?”
她气恼的瞪他一眼,这名字碍你什么事,这可是她父皇的得意之作。当日生下她的时候,御花园里百花竟芳吐蕊,他将她抱到花丛之中,百花竟都收了。他父皇大奇,于是给她取了百花羞这个名字。她也的确不辜负这个名字,谁都知道三公主是这宝相国最美丽的女子。
他打量着她,正色道:“我给你取个名字,叫雪画儿。”
“你是谁,凭什么给我取名字?”
他站起身子,高大挺拔如一座秀峰矗立于她面前。她突然觉得自己娇小起来,有隐隐的压迫之感迎面袭来。
他浓黑的剑眉一挑,似有些不满:“哦,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婆,我给你取个名字,难道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