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老天爷看不下这人的作恶,于是在他一次醉倒路边之时,让一辆汽车压过了他的双腿。他自此真的实现了他出生以来最迫切的那个愿望,只用躺着,什么事情也不用做了。
我自此便对命运和天数有着更深的不满,如果真的有神明,那为什么不直接把他的脖子弄断呢?偏偏还剩下一张能吐出咒骂怨恨的话语的嘴,还有一双有力的,能在女人瘦弱的背上留下青紫伤痕的手臂。
自此以后,他对于女人的折磨便变本加厉,殴打更是家常便饭。无非就是想让她和家里恢复关系,去要钱来给他治腿。
女人温驯地跪在地上,裸露着上身方便接受男人的咒骂和殴打,眼睛里没有一丝眼泪,偶人一般不发一言。
&ldo;我艹你妈的,我要钱!你这个臭□□,我当初怎么就娶了你这个丧门星。一分钱都没有,还狠心的弄断我的腿!我的腿啊!&rdo;
男人通红着一双眼,费力地在床上挪动着身体,挥舞着手臂,好像一个可笑的滑稽小丑。只能在女人的身上发泄着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不满。
这个场景始终印刻在我的脑海里,成为我印象并不深刻的童年里灰色的背景图片。
后来呢?
后来女人苍白的唇上抹上鲜红的廉价口红,夜晚的时候带回高矮胖瘦的男人到我们家里唯一被那张剩下来的床上。
多余的钱换来更多的酒水,让家里的顶梁柱能够在醉意中忘却自己的残疾身体,在睡梦中重温曾经的辉煌。醒来的时候对女人的殴打变本加厉,骂她千人骑万人跨的□□,在她的身上留下更多的伤口。
女人的话越来越少,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麻木。
如果男人死了就好了,稍稍长大的我那时这样想。我们就能离开,过上阳光下的生活。
于是他就死了,一把水果刀插进了他的胸口。处在醉酒中的他一无所觉,脸上甚至还带着幸福的微笑。
可是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女人也死了,是自杀的,用的就是那把从男人的胸口拔出的刀。
他们两个的鲜血混合在一起,脸上都带着幸福的微笑,的确是一对再合适不过的情侣。
人类,无非就都是这个样子。
我自此对所有鲜活的,有温度的生命都产生了厌恶。甚至偶尔无意间触摸到自己的脖颈都会感到一阵恶心,在脆弱的皮肤下下面流淌的是那种粘稠的,温热的,带着腥味的剧毒。
冗长的回忆结束。
我微微弯下腰,把手掌贴在身下女人的脖颈处,清晰地感受到脉搏的一次次有力的跳动。
砰砰砰。
是温热的,生动的,活着的声音。
真吵。
不过,很快就会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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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咖啡店里遇见那个少年是在我人生轨迹之外的状况。
他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的样子,脸上还带着些不屑伪装的冷漠神情。他的身边跟着一个高大的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只要一眼我就可以确定,那个男人对这个少年情根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