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明,天空中只有寥寥无几的数颗明星,在闪闪烁烁。
简诺翻了个身,在简熠的提醒下,恋恋不舍的睁开眼睛,关闭防身手镯上的开关。
忍不住的打了个大大哈欠,睡眠严重不足啊!还全程都在做梦,好想赖床不起,做了什么梦来着?
刚被简熠叫醒的那一瞬间,还在梦境里。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脑海里的梦,却如潮水般褪去。
依稀记得有树棍、麻绳。。。还有什么来着?猛然想起,昨夜不明人士扔进来的树棍,立马清醒过来。
简诺忙不迭的跳下床榻,顾不上穿鞋,直接扑向梳妆台,弯下腰爬到其台下,伸手去捡地上的树棍,刚摸到,还没来得及捡起。
“吱呀——”一声门开了,手慌脚乱的将它一把塞进袖子里,急忙倒着爬出来刚坐好,辛夷诧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女公子怎么这么早醒来了,奴婢来迟了,可要现在洗漱?”
简诺心神不宁的背对着她,点点头,心里想着怎样能支开她,好查看袖中的树棍呢?
感觉到额头溢出的汗液,眼神一亮,扭转过身,皱起眉头抱怨道:“辛夷,我闷了一身的汗,想要热水沐浴一番。”
辛夷看见她额头上的汗珠,心想,小孩子火力旺,确实会比大人怕热些!
辛夷上前掀开窗户上的粗布,解释道:“现下灶上忙着烧水做饔食,奴婢先让梅和杏去灶上,取些热水来给你擦擦身,等晚上飨食过后,再仔细沐浴可好?”
简诺迫不及待的点点头,三人都有事情去做,那再好不过了!
得到简诺的允准后,辛夷点亮油灯,放置梳妆台上,低着头一路倒退着走出房门。
等她一出房门,简诺迅速的从袖笼里抽出树棍,回忆着梦里的动作和方向,将树棍上缠绕的布条慢慢解下来,得到信息后暗自松了口气。
刚将树棍顺着窗户扔了出去,解开的布条窝成一团,才放进袖里,就听到了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连忙调整好坐姿,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慢慢梳理打结的头发。
辛夷进屋看见简诺在梳理头发,急忙上前,接过她手上的梳子,放在梳妆台面上,轻声道:“让奴婢来吧!”
简诺求之不得,立马点头同意。可能昨夜睡觉来回折腾,头发打结的厉害,梳子齿又密集,梳的手累。
辛夷打开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从简诺眼中看来长得差不多的一个小罐里,舀出一小勺液体倒在手心里,将打结的头发均匀的涂抹上,再用梳子轻轻梳理。
一边梳理一边对简诺道:“奴婢已经叫梅和杏去灶上要些热水来,还需等待片时。今日要和王家女君、公子一起用饔食,奴婢提早醒来,本想来叫醒女公子,不曾想女公子早已清醒,想必是屋内狭小闷热,一夜难眠?”
“那倒没有,不知比家里凉爽哪里去了,夜里睡的很是香甜,只是昨晚吃的不多,一早被饿醒了。”简诺斟酌着回答道。
继而若无其事得转移话题,问道,“昨夜你睡得还好吗?和梅、杏相处如何?一大清早就去要热水,会不会惹人非议?”
辛夷闻言笑了笑道:“劳女公子费心了,奴婢一夜好梦。”
一边梳理着简诺的头发,一边感慨道:“女公子无需如此小心,你本就是王家娇客,莫说是要些热水,就是日日沐浴,又待如何?不过是抛费些柴火而已,又不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不过是寻得瓦片,暂时栖身而已!”
简诺听得直想笑,知道辛夷言语未尽之意,不外乎的是自己得侯府看重,暂住王家又有侯府丫鬟服侍,外人会高看王家几分,在外办事也会方便很多。
兼之自己又是嫡亲的外甥女,在辛夷眼中,王家上下,应该对自己,不说有求必应,也应多加照顾。
看着梳妆台上铜镜里自己模糊的身影,想起自己那在王家而言,有点尴尬的身份,简诺觉得在未见舅舅王信,不明白其态度之前,还是能不招人嫌为好。
至于辛夷言语中,隐隐透漏出来自己得侯府看重之意,简诺觉得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与其说看重自己,不如说看重自己口中的那位能掐会算、拥有“宝物”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