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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ldo;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rdo;她轻轻说出这句话，&ldo;我至今为止虽然依然对伊札那这个对以前的我而言是陌生人的人、在如今是我的整个世界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但是，我从未觉得我的选择是错的。&rdo;

&ldo;就算我们先遇见又如何？有我们存在着另外一个时差，只能有缘无分了。你还是先想想，今后怎么打算吧。&rdo;

雪渐渐下大，几乎要完全覆盖了地上由倒下的人留下的斑斑血迹，也要冷凝掉因一句不易的告白带来的些许温情。

这句话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见，因此没有人为此做出反应。

赛西尔张了张嘴，说出了几个字，使得奥芙兰朵又是一惊。随后，他闭起眼睛，像是睡了过去，不再会醒过来。

良久，奥芙兰朵站起身来，仰头望着落下的雪，然后垂头，闭起眼睛，长叹道：&ldo;快些把他带回去吧，务必将他治好。&rdo;

克拉利涅斯与艾瑟伦的距离很远，但鉴于赛西尔的身份特殊，暗卫们快马加鞭，加紧将他送到了王宫的密牢里。

这座密牢是用于关押特殊囚徒的。此生若非死亡，他不可能走出这里了。

奥芙兰朵走到关押赛西尔的牢房门口时，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止了血，正等着时间将它们细细抚慰，愈合。

&ldo;被你关押的国王已经被我们救了出来，但那位公主仍然下落不明。&rdo;她仿佛没看见赛西尔身上的累累伤痕，将餐盒从暗格里放进去，&ldo;我怀疑，你还隐瞒着什么。&rdo;

牢房中的男人冷笑一声，语气间满是不屑：&ldo;‐‐你觉得如今是现在这般地步的我，还可以向你泄露什么？&rdo;

若非棋子不听话，现在得到一切、高高在上的人应该是他。

奥芙兰朵静静看着他，眼中那点怜悯消磨得都一点不剩：&ldo;我想过很多次了。你说你喜欢我，为我着迷‐‐其实我于你，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重要。&rdo;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落雪纷纷的那天，他在血泊中的那场叙尽前言的告白，言辞中尽是至死不渝的情怀，但其实不尽真实。

&ldo;你爱的其实是卡特琳娜吧。只不过像小丑一样，只懂得对她表露出几近病态的爱。&rdo;

如果这不是爱，又为什么要在艾瑟伦那时对伊札那百般下手，甚至不惜伤了口口声声说会对其奉献出一切的她。

当赛西尔狠下心将剑贯穿自己身体的时候，他就应该明白内心深处的意愿了‐‐为毁掉心爱之人的心上人，他其实可以将迷惑自己的幻影斩碎。

只是他不聪明，没有意识到。

&ldo;……你说你会喜欢上我，是因为很多年前在丹巴伦见过我，一见钟情。赛西尔，你有没有认真想过，那时候已快沦为蝼蚁的你，对你认为是「圣女」的人只抱有单纯的占有之心呢？&rdo;

就像罪逆之人想要得到神的救赎一样，虽然内心可能知道最终是求而不得的结果，但占有欲强烈的种子一旦种下，生长就会是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了。

&ldo;你其实根本就不懂得爱人吧，也不明白孰轻孰重，这些是你的悲哀之处。&rdo;奥芙兰朵的语句间没有太多停顿，仿佛这些话她已经打过无数次的草稿、练习好要如何说出来一样。

因为当下，让赛西尔醒悟很重要。

很久，牢房里都没再有声音响起来。赛西尔低着头，垂下来的绛紫色发遮掩了他的表情。除了下沉的嘴角，其他情绪一概不明。

&ldo;你也该明白一切，不要再骗自己了。&rdo;

一句话，攻破了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线。

都过理性的人一旦爆发了负面情绪是十分可怕的，奥芙兰朵现在就亲眼目睹了赛西尔的表情由悲哀转变为迷茫、再到无法相信，最后疯狂起来，一遍遍拷问着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