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英希往我背后投以奇妙的眼神,我下意识地追寻他的视线望去。
披着睡袍的暮林广美在女警陪同下,扶着墙壁从2层下来。瘦削的脸上气色很差,头发蓬乱,嘴唇呈紫色。
&ldo;英希,出了什么事?刚才那个巨大的声响是什么?&rdo;暮林广美以虚弱的声音问。
&ldo;广美姐,万钓部被杀了。&rdo;英希悲痛地回答。
&ldo;这……&rdo;广美的美丽双眼因惊讶与恐惧而大睁。
兰子以眼神暗示英希带她回2层。
&ldo;姐姐,我们先上楼吧!&rdo;英希搂着堂姐的腰催促,然后与女警一起带广美回2层去了。
中村警部找来1位警员,吩咐说:&ldo;请你绕到外面,从窗户爬进去开门。到外面时,尽量踩着我的脚印前进,不要把地面的脚印弄乱。窗户有2扇,打破左边没留下弹孔的那扇窗进去。&rdo;
警员收到命令,随即跑步离去。
&ldo;万钓部老人不是和你一起到别院吗?&rdo;兰子问中村警部。
&ldo;后来他说有事,先行离开了。&rdo;
&ldo;有事?什么事?&rdo;
&ldo;不知道。他向暮林梅女说明完暮林义彦遇害的经过后,立刻回了主屋。&rdo;
书房内响起玻璃碎裂的轻微声音,然后是开启门锁的声音,接着门便被打开了。警员靠在门边让我们入内。
进入书房后,最先看到的就是尸体。万钓部老人白发苍苍的头就趴在桌上,后脑被喷出的鲜血染赤,额际还有血液不断流出,他的双手伏在桌上,右手前方有一把手枪‐‐黑色、有点锈蚀,非常老旧的手枪。
桃花心木的大书桌背向窗户摆放,尸体坐在扶手皮椅上。万钓部龟卫门从暮林清美死后就换穿黑色徽纹的羽织裤代替丧服,也就是此时身上穿的衣服。
房间左侧是1整面靠墙的大书架,因为改建,书架上有一大半的书已经收入纸箱内,纸箱叠成三层,堆在书架前。右侧墙壁挂了又大又厚的壁毯,上面的图案是山丘上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
(图六、暮林家的书房万钓部龟卫门陈尸现场)
中村警部谨慎地接近尸体,轻轻抓住尸体的头发,拉起血淋淋的头。尸体翻起白眼的铅灰色脸孔狠狠地瞪着我,右额有1处枪伤,温暖的血液从烧焦的皮肉中滴落,子弹轰掉部分后脑,贯穿他身后的窗户。尸体背后的地板上有溅出的鲜血与脑浆,褐色地毯上到处是1点1点的黑色渍痕。
书房有2扇窗户,右边的窗户打开了1点点,雨声与冰冷的空气从窗缝间窜入。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书房里几乎闻不到硝烟的味道。子弹正好贯穿重叠的2片玻璃,以弹孔为中心,玻璃上出现如光晕似的环状裂痕与往外辐射而出的裂痕。
左边窗户靠近窗锁的部分被敲破至手臂能伸入的大小,地上都是玻璃碎片,那是刚才警员为了进入书房时打破的。
&ldo;好像是近距离开枪。&rdo;兰子贴近尸体,观察额头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