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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页(第1页)

可惜,姜衫话音刚落,人就被许淮烟顺手拉过道袍衣袖给拽进去了,艹。房间里没有一件家具未曾染过血,他们已经找不到死者人了,但房间里又全是他的东西。板凳上析出了一团黄色晶莹的不规则软绵绵的东西,仿佛刚凝固的流体,散发着淡黄色的光。赵康忙道:“神君,事发之后,这里的一切我们都没有碰。”许淮烟点了点头,连神髓都没有被拿走,似乎应该相信他?他轻轻挥了挥衣袖,神髓就自动飞起来到他的身前,他眼角瞥向了赵康,这东西在太师府,理应属于赵康。然而,许淮烟又偏头看向姜衫,姜衫正绷紧五官适应血腥环境。“都见过大场面了,还怕这些?”许淮烟轻笑,“夫君,这是傩途径低端上期的神髓,你想要吗?”赵康傻眼:不应该给我吗?姜衫并未回答,他也认为这东西应该留在太师府才对,眼神复杂地看向许淮烟。“为夫就当你要了,替你收起来。”许淮烟笑了笑,那东西便又自动飞入了他的衣袖。赵康:“”他们师徒不应该都修炼道途径吗?“赵公子,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死的人是谁,和你什么关系?”许淮烟转身离开时,注意到圆桌上放着一支未干透的毛笔和一块盛墨汁的砚台,但却不见一张纸。姜衫缀在他身后,转念想到蹊跷之处:等等,怎么是傩途径?不应该是道吗?红线断太师府待客的敞轩,进门两盏白纱四角灯笼散发着莹亮烛光,屋子里更是垂下无数绛纱灯,烛火将大堂铺展通明。上首中央墙上挂着金色巨幅折扇图,其上勾勒着栩栩如生的花中四君子,赵康就坐在画下太师椅上,右手轻轻划拉着青花瓷茶盖。姜衫和许淮烟坐在赵康右手下面的客座,许淮烟在前,姜衫在后,中间隔着一张紫檀木茶几。“事情便是如此,在下向来尊重修真之人,所以才邀请那位叫扈千成的真人入住府内,又因为最近是多事之秋,宫中发生了一些事,家父不得不在圣上身边护驾,府中事宜便主要由在下打理。”赵康叹息道。说实话,姜衫从他的谈吐举止里,真看不出他是个强抢良家妇女之人,不过这事闹得挺大,应该很好查证。“那你知道那个扈千成什么来历,来白玉城又是为了什么吗?”许淮烟端杯浅尝了一口龙井茶,淡淡询问。“在下的确问过他方面,但扈真人并未回答,也让在下不要多问,他很神秘,只说这是神仙的事,凡人无从插手,也不必打听,否则只会自取灭亡。”赵康无奈笑笑,“他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在下又何必不识趣地多问呢。”“赵公子应该很清楚,本君可以轻易让你说真话,假话对本君没有任何意义,”许淮烟想了想道,“傩途径擅长设坛祭祀,他没有提到什么重大献祭活动吗?”这时,赵康明显感觉到额上冷汗簌簌,喉结情不自禁滚动了两下,惶恐道:“回神君,他哪里会和在下提这些,在下和他并非同路人。”“你们并非同路人,那他为什么要帮你残忍杀掉曾与你有过节的四名乡野村夫呢?就你强抢良家妇女那次。”姜衫好奇追问。赵康脸上的冷汗更细密了,唇角抽搐了两下,不得不回答:“在下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他为何要帮我,更不知道我为何要抢人家的妻子,而且那名女子长相并不算漂亮,说实话在下并不喜欢。”在这个诡异的世界,普通人就像是提线木偶,能够被修真者肆意操纵?姜衫若有所思道,他比较相信赵康的话。许淮烟放下茶盏起身,顺便收回了意志,轻笑平静道:“本君差不多了解了,本君对那些修真者打算在白玉城干什么并不感兴趣,只是为了弟子失踪一事才会来到贵宝地。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凡事都好商量,但若是谁想剑走偏锋自寻死路,最好是先掂量一下自个儿的实力。”赵康咽了咽唾沫,在许淮烟收回意志后,浑身上下这才轻松了不少,忙拱手道:“如果有其他人因为扈真人一事找上在下,在下一定代为传达神君的话。”许淮烟没有逗留,转身快步离开,姜衫喝了口茶忙跟上。外边夜色静谧深沉,太师府今晚发生了这般惨案,但并不妨碍姜衫哈欠连天想要睡觉。两人回到卧房后,姜衫简单洗漱后就和衣躺在了大床床尾的小床,闭着眼睛边酝酿睡意边和许淮烟聊天:“许一半,他的话应该可信吧?他没法在你面前撒谎吧?”“那你就太小看人心了。”许淮烟坐在床头,边轻摇折扇,边牢牢地盯着睡姿规矩拘谨的姜衫。姜衫不由地眉心一紧:“什么意思?”许淮烟:“如果他事先接受过催眠,认为他说的谎话编造的故事就是事实,那么谎话和故事就是他的真话,别忘了,这里是春瘦派的地盘,而魇途径最普遍简单的能力就是「催眠」。”“我靠,真可怕感觉这里绝对有大阴谋。”姜衫情不自禁将被子往上提了提,盖在了脖子以下。大概是因为察觉到危险,他总感觉有阴风飘来,侧头才发现原来是许淮烟故意冲他扇风。“”姜衫无语翻白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许淮烟提了提眉:“本君才区区两百多岁,幼稚一点怎么了?”姜衫无视了他的不要脸,猛然想到:“对了,你之前不是说那人是道途径,而且是半神级别吗?怎么只是个低端上期修为啊?还是个傩途径?”“这就不得不提到这个世界修真法则的另外一个重要途径了,”许淮烟摇扇道,“即「同质神性聚合定律」,为夫之所以能锁定太师府,锁定某个房间,是因为这里道途径灵性的吸引,而为夫前面说过,能玩弄命运的必定是半神级别,且得借助某些神器。现在,那个扈千成死了,现场肯定被人拿走了某样东西,为夫猜测那件神器才是有着半神能力的道途径,至于扈千成为何会死,又是被谁所杀,那就不清楚了。”姜衫的瞌睡被他说得醒了一半:“那你到底会不会参与这件事?”许淮烟不暇思索地说出来那句网络上流传甚广的四个字:“来都来了。”“”姜衫明白,许淮烟绝对不是想管闲事,他不会站在任何一边,而他想要的只是搅混水、鲜血和杀戮。“所以,你和赵康说什么「井水不犯河水」,其实是故意迷惑他们,对吧?”姜衫推测道。“兵不厌诈,可能为夫说的是真话,也可能是假话,反正假亦真时真亦假,为夫经常出尔反尔,先过个嘴瘾放出话再说呗。”许淮烟倒是很洒脱。「果然比我还不要脸。」姜衫被他噎了下,重新闭上眼睛,企图找回睡眠。这时,许淮烟突然翻身下床,把姜衫的瞌睡又弄醒了,他如同惊弓之鸟,赶紧用被子把自个儿裹得更严实了:“你、你想干什么?”房间里霎时烛火通明,许淮烟从袍袖里取出那缕红绳,红绳不停闪烁就像是求救信号,姜衫这才发觉刚刚是误会,立刻掀开被子起身。十六股命线刹那间断了两股许淮烟道:“有两名弟子出事了。”他比王八耐活“那现在我们怎么办?你能感知到他们在哪里吗?”姜衫急道。“不能,”许淮烟站起身,冷静地将红绳又放回袍袖,“不过他们既然出事了,就意味着在白玉城的阴谋可能拉开了序幕,我们只要找到最适合搞事的地方,就能破坏他们的好事,也能救出玉间教的弟子,最重要的事,说不定为夫这一趟真能找到织魂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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