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蹙眉:“小女知道,宫中多是富贵人,而后宫中的宫女也是圣上的人,圣上只要喜欢,没准能从宫女变成主子,所以,各宫的宫女也是十分金贵的。”
皇后听了这话,不由失笑出声:“纵然有,又能有几个?既然现在是奴才,就不该异想天开的要做主子。”
她说到后面时,声音都高了两分。
本来皇后就是皇帝明媒正娶的妻子,对后宫的嫔妃都未必能真心宽和以对,要是再知道后宫的宫女也不安分,心中必然生气。
安妘看到皇后有些着恼的样子,心中偷笑了一声,又继续为难的说道:“是啊,皇后娘娘说的是,只是小女在宫中不敢行差踏错,不敢得罪人,更不敢……随意指派身边的宫女。”
皇后垂眸看着安妘:“宫女都不敢随意指派?本宫可没闲工夫在这里听你打哑谜,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安妘抿唇:“皇后娘娘,因为太后娘娘赏了几个丫头给我使,但奈何小女是个没有身份的,压不住人,又不好直接和太后娘娘去说,只能来请皇后娘娘旨意。”
皇后眉梢微动:“你是让本宫在母后头上动土不成?”
安妘连忙叩头:“绝不是,小女是想……想请教皇后娘娘如何御下,毕竟,昨儿要不是她们几个没有守好门,也不会有人在小女做的擦脸汁子当中动手脚,偏偏还是公主殿下要用的,若是小女一不小心给殿下用了,小女挨打受罚甚至丢了性命是小,但殿下……”
一听事关自己女儿,皇后登时坐直了身子:“混账,连个门都守不好,还能放人进来捣乱,是谁进你屋里动的手脚,捆了那几个丫头来好好拷问。”
安妘蹙眉,连忙道:“昨儿小女问过了,进出我那屋子的人有好几个,也说不清是谁动了手脚,但毕竟没有生什么意外,还是不要得罪太后娘娘为好啊。”
皇后眉心微皱:“这倒不假,但也不能让别人有害文乐的机会,这样……”
安妘点头,十分期待的看着皇后。
皇后忽然眼眸一转,盯着安妘的双眼,不由笑了一声:“你真是个满腹诡计的人啊。”
安妘垂下头:“小女不懂皇后娘娘在说什么。”
皇后笑着摇头道:“你虽然被母后一手提拔到了太医院中,但到底没有身份地位指使那些高阶的宫女,你来本宫这里诉苦,难道不是让本宫给你身份和地位吗?”
安妘头更低了一些,没有说话。
皇后的手摩挲着柔滑的绢子:“本宫不是不能给你,但是,你得答应本宫一个条件。”
安妘抬头,眼睛一转:“什么条件?”
皇后慢悠悠的说道:“若他日本宫需要你时,你要为本宫做事,倘若不依,这身份本宫如何给你的,便能如何收回。”
跪在地上的安妘没有说话,心突突的直跳。
从凤仪宫中出来时,安妘的身份地位并没有任何改变,但她心中却有了一个明确的认知,皇后轻易不能招惹,这个没有儿子的后宫女人,已经在思考一些危险的事情了,若招惹了皇后,日后麻烦无穷。
但,太后赏的那四个丫头,却必须得想办法拾掇拾掇。
如此,安妘这几日按着宋思说的,每日在制药堂当中做一些当日需用的擦脸膏子。
每日两瓶用葡萄籽和孔雀石粉做成抗衰老的擦脸膏子,一瓶给凤仪宫中的皇后,一瓶晚上给福宁宫的太后,每日用碱水蒸了蛋黄花,收取汁液给文乐公主使用,再每日用碱水蒸了积雪草,收取汁液,给赵贵妃使用。
如此一来,她每日在太医院制药堂的时间约有两个时辰,而太后赏的秋蘅四个丫头在小屋那里没有主子侍奉,倒是乐得自在。
转眼,便到了三月底,正是太后的生辰将至,皇帝命人开始筹备。
安妘在制药堂正在收取积雪草的汁子,听到消息后,便转头问了一句碧霜:“咱们手上有多少银子?”
碧霜想了一下:“还有二百多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