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苏瑾。林砚从来都知道,她非寻常女子。也从沈沅话中听出她这些时日的转变。哪怕这些转变只有一分是由于他的话本和言语,他心底也是高兴的。
至少这说明,如今有一个苏瑾,往后或许便能有第二个苏瑾,第三个苏瑾。
再有沈沅。她或许没有苏瑾的沟壑,可却也同样有着属于自己的光彩,是任何东西也掩盖不住的。他不得不承认,他心动了。
回到家,林如海便瞧见他神思不属的模样,笑道:&ldo;这是怎么了?&rdo;
&ldo;父亲,我今日去了沈府,见了阿沅。&rdo;
阿沅?以前好像是叫师妹来着?林如海斜眼,&ldo;嗯?&rdo;
&ldo;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她!&rdo;
说着,耷拉下脑袋,颇有些沮丧。林如海睁大了眼珠子,这个儿子素来傲气,难得有为了一个女子这般模样的时候。看了他半晌,瞧他神色不似玩笑,又觉得好笑,瞪道:&ldo;那你日后就对人家好点!&rdo;
林砚瞬间就不高兴了,&ldo;我有对她不好吗?&rdo;
林如海嗤笑,果然,依旧是这副脾性。叹道:&ldo;今日你不在府上,皇上派刘太医来了一趟。&rdo;
林砚皱眉,焦急起来,&ldo;可是父亲旧患又犯了?之前白芷不是说,已经大好了吗?&rdo;
&ldo;不是!戴权也来了。皇上的意思是,倘或我身体已无事,便早日销假上任。之前虽说好了两月假期,可那时并没有国债之事。&rdo;
林砚点头,却仍旧有些不安地看向林如海。
&ldo;放心!我的身体没问题。何况,皇上本也没打算让我主掌实权,担个名头,三皇子来办罢了。&rdo;
林砚面带怀疑。林如海大怒,&ldo;你要不信,不如去拿板子来,我打你一顿试试,叫你看看是不是有这力气,是不是全好了!&rdo;
有伤的时候,打起人来,也没见力道小上半分吧!林砚心中嗤鼻,可面上却不敢说。他怕这一说,林如海真能拿板子来试一试!自己得多冤!
&ldo;不用了!我信,我信,我都信!爹,你每天这么中气十足的,哪里像有事!&rdo;
林如海失笑,又道:&ldo;文章写好了吗?&rdo;
林砚一噎,垮了脸,&ldo;没有!&rdo;
林如海一指书房另一侧的桌椅,&ldo;特意让林槐给你准备的!&rdo;
林砚皱眉,&ldo;爹,我有自己的书房!&rdo;
&ldo;就在这写,我看着你写!往后,在家的功课,都在这写!&rdo;
他要不压着点,恐林砚写着写着又去写话本子去了。
林砚面色很是不好看,&ldo;爹,你就这么不相信我!&rdo;
林如海置若罔闻,指了指旁边的更漏,&ldo;一个时辰!&rdo;
他写了几天,七八篇全都被打了回来,现在跟他说,让他一个时辰写出来?
林砚心中刷屏:卧槽!
但身体却很诚实地跑了过去,坐定,铺纸,研墨,执笔。大概他真的是抗压型选手,之前没有压力,写的一塌糊涂。这会儿林如海盯着,还有时间限制,竟是下笔如神。
&ldo;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rdo;林如海拿着手中的文章,抬头看了林砚一眼,&ldo;这就是你那日在陛下面前说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rdo;
林砚心头打鼓,&ldo;是!文章不能传达出因国债而写的意向来,否则这效果自会去了一大半。不如从另一方面来说。观之天下,百姓大多总得兴亡荣辱为皇家士大夫之事,平民管不到,也不需要管。
儿子就是想从这点出发,告诉众人,天下之兴盛,人人有责。激起民众的热情。大周天下之大,臣民千千万万,亦有不少身份低微,能力浅薄,却渴望于国有望,可出一份力的。待得国债发行之日,可让三皇子往这方面去宣扬,自会有收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