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点,他曾不止一次恨不能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母亲。可每每想起这些年叶母为他做的一切,他又不忍心,舍不得。
叶鹤深吸了一口气,终究反握住叶母的手:&ldo;娘安心养病吧。不必为我操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do;
叶母张着嘴,直摇头,&ldo;我怎么能不操心呢!你是我生的,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牵挂。如果……如果失败了怎么办?他们是什么身份的人。皇子亲王,倘或他们发现你……&rdo;
叶鹤皱眉,将手甩开,&ldo;他们是什么身份的人?那么我呢?我比他们差吗?&rdo;
皇子亲王又如何?都是一样的,凭什么如今这些皇子就能高高在上,而他就要活在泥地里!
&ldo;不!不是!娘不是这个意思!娘只是怕,怕……都是我,怪我不好!我就不该带你来京城!&rdo;
即便要离开故地,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重新生活,也不一定非得往北,不一定非得是京城。不过是当年那个人同她说,他是京城人,家住京城罢了。她想帮叶鹤找到亲生父亲,认祖归宗,也能让孩子有个依靠。
可她费了好些功夫,多少年来苦寻不到。然偏偏就在她死心了的时候,那些人找上了门!她才知道原来当年同她花前月下的叶公子居然如此显贵。
若是早知道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她宁可带着叶鹤走的远远的。一辈子不让人晓得。
&ldo;鹤儿!娘不想你最后落得凄凉下场!&rdo;
叶鹤轻笑,&ldo;娘!我不想再过以前的日子。既然有这样的身份便利,他们又肯帮我,我为何不试一试?便是败了,我也风风光光了一回。何况,事情才刚刚开始,谁又算得定我一定会败呢?&rdo;
哐当一声巨响。
叶鹤转头,便见方才那个丫头采薇站在不远处。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ldo;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只是想着,药还得熬一阵子,可夫人咳嗽的厉害,便先弄了雪梨川贝汤来,手上没拿稳,这才洒了。&rdo;
叶鹤神色闪了闪,叶母大惊,双手抓住叶鹤,&ldo;不,不要!采薇伺候我这些时日一直尽心尽力。&rdo;
叶鹤未动。叶母咬牙低声附耳,&ldo;我们说话声音小。她不过是刚来,应当没听到什么?&rdo;
&ldo;应当?娘确定吗?&rdo;
叶母张着嘴,无法回答。
叶鹤站起身,一手从后掐住采薇的脖子,一手捂住她的口鼻。但见她身躯不断挣扎,不过片刻,渐渐没了声响。
叶母浑身战栗,看着这样的叶鹤,竟似是有些不认得了。身子一点点瘫软下去。
叶鹤却显得十分平静,回头淡淡说了一句,&ldo;娘该知道,倘或她传出去一字半句,我会是什么下场。娘,我赌不起。&rdo;
叶母闭眼落泪,微微颔首。她明白,当然明白。一个奴婢如何能与自己的儿子相比?罢了!
林府。
林槐将消息递上去,&ldo;叶家人事简单,主子就两个,下人也不多,总共十来个。平日里也都各司其职,没见出什么状况。前几日,伺候叶家太太的丫头突然落水死了。
叶太太身边缺了人,叶鹤有意提拔。之前大爷让安插进去的两个人,有一个是机灵的,借机上了位。
据她说,她曾偷偷去看过那死了的丫头的尸体,本是念着往日里姐妹间的情分去烧点纸送一送。却意外发现那丫头说是落水,可脖子上却有勒痕,而后又在叶鹤手臂上发现了疑似女子指甲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