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飞机到家已经晚上十点。方璐刚一下车,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嗷嗷嗷的叫声,紧接着一个毛茸茸的大家伙朝她扑了过来。“毛球!”
方璐抱住它,倒退好几步才稳住脚步。“我好想你啊!”
方璐在它脑袋上到处亲亲,贴贴,恨不得揉进身体里。季文渊嫌弃地瞥了一眼,率先进屋。他洗好澡,已经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书,方璐还没回房。时钟已经指向12点。季文渊冷着脸下楼,江叔也还没睡。“少爷,少夫人还在陪狗玩,您要不先回去休息,我再去催一催。”
“不用,你去睡吧。”
说着,他推开毛球屋子的门。方璐枕在毛球身上,躺在地毯上。一个人嘀嘀咕咕,一只狗汪汪嗷嗷,居然聊得火热。季文渊面无表情道:“上楼。”
方璐被他声音吓了一跳,“你怎么还没睡?”
明知故问。季文渊暗骂一声。他朝她勾勾手指,“过来。”
没等方璐回话,毛球先不乐意了,猛地站起,把躺它身上的方璐掀到一边。“嗷呜!嗷呜!”
它龇牙瞪着季文渊,叫个不停。“方璐。”
季文渊声音不咸不淡的,但方璐听得出他的警告。她偷偷翻了个白眼,然后安抚地贴在毛球耳边道:“毛球乖,自己睡觉了,明早妈妈陪你玩。”
温柔地哄了几句,毛球终于不情不愿地躺回窝里,头一趴睡觉了。方璐走出来,关好屋门。“季少爷,狗都不用人哄睡觉,你这么大人——”“怎么?”
季文渊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方璐“嘿嘿”假笑两声。“狗能跟你比嘛,季少爷多大都得哄。”
……翌日。季文渊和方璐来到外公家。阮正英气色很好,一见到方璐就把她喊到身边。“小璐,你们玩得开心吗?文渊还有没有惹你生气。”
方璐蹙着眉,半晌说道:“呃……还可以吧。”
老爷子一听,这话里有话啊。他和善地问道:“他怎么惹你了?”
“我早上想带毛球来,他不让我带,他说我要带,就让我跟毛球一起跑来!”
阮正英闻言,墩了墩手里的拐杖,警告意味十足。“文渊,下次让小璐和狗坐车,你在外面跟着,正好锻炼锻炼身体。”
季文渊把玩着外公的绿檀手持。头也没抬,淡淡回道:“外公,方璐要是怀孕了,经得住狗扑吗。”
“啊?璐璐你怀孕了?”
陈枫一听,脸上露出欣喜之色。“那以后可得离大狗远一点,它重量赶上个大人了,被扑一下,都得摔跤!”
阮正英也面露喜色,”璐璐,把狗送外公这来,我给你养着!你放心,外公一定给你养好!”
“没!没有!”
方璐赶紧反驳。她瞪了眼季文渊。这个混蛋也不想想这样骗外公和婆婆,他们等不到孩子会多伤心!她开口解释,“没怀孕,文渊胡说的。”
陈枫拍着方璐的手,越看这儿媳妇越顺眼。漂亮能干,心地善良。做了太子两年的私家医生,阮正英满意得不得了。老爷子看人准,这几年,还真是越接触越觉得这丫头讨人喜欢。陈枫笑着道:“也可能怀了你不知道,去玩这么多天,没准有惊喜呢!”
方璐尴尬地笑笑。她现在大姨妈还没结束,要是怀了,也是惊吓……“妈,真的没有……”“璐璐,你不用担心,没怀也是季文渊那小子有病,不怪你!”
陈枫给了儿子一个冷眼。“文渊,关南老婆都怀孕了,你说说你咋啥都不如人家?”
季文渊眉头一皱,“这有什么可比的?”
“比人家结婚早,有孩子晚,你是不是有问题。”
“……”方璐低头哄着太子,藏起憋笑的脸。关于生孩子的事,每次娘俩都要斗争一番。陈枫每次嘴上都赢,可季文渊依然我行我素,答应你们要,但是做好避孕。这时,阮正英走回房间去。不多时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天鹅绒盒子出来。老爷子郑重地把盒子交给方璐。“小璐,这个是你外婆说留给重外孙的礼物,外公提前把它送给你。你外婆最宠文渊,她没撑到你们结婚生子,可是早早地就把礼物备下了。”
方璐不知所措地把盒子托在手里。结婚的时候,外公把外婆准备的一套金饰送给了她。她从收到的时候,就把礼盒包装起来,放进了季文渊的保险柜里。那是外婆对外孙子的爱。可是……没有重外孙啊……也不会有……她为难地看着老爷子,“外公,我真的没有怀孕,这个礼物我不能收。”
“小璐,我家的外孙媳妇只有你一个,重外孙也只有你能生,礼物你提前替孩子收着!”
阮正英话里别有深意。他边说边警告地看着季文渊。陈枫走过来,打开绒布盒,里面是一只金镶玉的玉如意。“璐璐,这是阮家老祖宗传下来的古董,你外婆偏心眼,自小就宠文渊一个,这个宝贝连舅舅们都没有,你替外婆收好它,也希望它的小主人能早点出生!”
“妈,我……”“你拿好,早点给你,你外公心里踏实。”
陈枫握着方璐的手,神色异常认真。其实季文渊和宋南霜一起去欧拉岛度假的事,早早地就有人报告到阮正英这里来。阮正英是搞情报出身,只有他不想查的,没有他查不到的。早年间阮正英是一线特工,身份都是假的,全部的亲人都不能相认。陈枫是他的大女儿。为了她的安全,上户口时随了母姓,后来安全了,也不想再改回来。阮正英退休之后才转行到安保行业。现在很多元首出国行程的安保工作,都由他的公司负责。可以说黑白通吃,哪个大佬不给他几分薄面。方璐是阮正英逼着季文渊娶的,老爷子当然不能看着她挨欺负。现在还没查到宋南霜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如果查到是季文渊的,老爷子可不是吃素的。今天把这玉如意交给方璐。就是老爷子在警告季文渊,想娶宋南霜,他和外婆做鬼都不会放过他。全家人一脸严肃,只有季文渊神色如常。他看着方璐拿着绒布盒子,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轻笑一声。“外公给你就拿着,好好争气,别总辜负外公的心意。”
方璐讶然地回视季文渊。真是满口胡言。她气呼呼地酝酿。忍了又忍。憋了又憋。最后挤出了四个字。“谢谢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