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累了,想休息一下,就劳烦楚公子了。”“客气,客气。”楚言玉前面带路,凤芷楼跟在了后面,白鹭撅着嘴巴,不知和飞渊闹了什么别扭,两个人在后面跟着,互相瞪着眼睛,却都一言不发了。楚府雅林的周围,环境十分优雅,清净安适,除了偶尔刮过树梢的风声,再没有其他的烦扰了。凤芷楼住的是一个雅致的红木楼阁,里外的装饰都很考究,长毛绒的毯子踩上去软绵绵的舒适,房间里的床被也都是新的,锦缎,细棉,连床幔上坠着的,都是金丝线的流苏。正当楚言玉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门外,小鱼一阵旋风般地刮了进来,进门就是一句。“我想到了,你脖子上的玉佩,离洛姐姐也有一块!”108:一样的玉佩离洛,又是这个名字,想不到,在凤芷楼打算放弃见楚墨殇的念头时,有人又提及了这个敏感的名字,让她的猛然狂跳了一下。芷楼抬起眼眸,看向了站在门口风风火火的小鱼。“楚小姐,你刚才说我的玉佩怎么了?”“我说,你脖子上的玉佩看着眼熟,刚才回去仔细琢磨了一会儿,竟然和离洛姐姐的玉佩看起来一模一样。”小鱼睁着清白的眼眸,补充着刚才冒失的一句。竟然有相同的玉佩,在那个叫离洛的女子身上?是楚墨殇送的吗?如果这是事实,芷楼真要失望了,凤家的七小姐可以不在意那夜发生的关系,也可以任由他不告而别,避而不见,却为何非要留下这样的一块玉佩,让她倍感尴尬。“一模一样?”凤芷楼失神地重复着。同一款玉佩送了两个女人,楚墨殇那样斯文有涵养的男人,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小鱼仍旧是葱白的一身,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凤芷楼。“离洛姐姐戴在裙子上,我看到很多次了。”呃。凤芷楼后退了一步,手指摸着脖子上的玉佩,突然她一皱眉头,一把将玉佩拽了下来,牢牢地握在了手心里,似乎这东西有些羞于见人了,人家将这玉佩戴在裙子上,自己却要戴着脖子上,她看起来好像农民进城,傻得透了气。离洛,确实是楚墨殇的女人,玉佩更加证明了这个事实。站在门外的白鹭觉得有些不对,进来就拽小鱼的手,要将鲁莽的小鱼拖出去。“你拽我干嘛,我又没有说谎,明明就是还有一块一样的,她刚才还当了宝贝不让我看。”小鱼甩着手臂,数落着刚才芷楼进门时,不让她看玉佩的事儿,这丫头看不出眉眼的高低,连爷爷都小心敬着的人,她却敢这般无礼。“你最好马上离开这里。”白鹭的脸色变了。“这是我家,姓楚的,你凭什么赶我走?”小鱼白了白鹭一眼,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她今儿非要进来不可。“让她进来。”凤芷楼深吸了口气,手里还握着那枚玉佩,她尽量平静着自己的情绪,不想因为听到楚墨殇和离洛的名字,而让人觉得她方寸大乱。楚家商队一路对芷楼的保护,让她必须容忍了这个任性的娇小姐,何况小鱼还提及了一个芷楼一直想知道的名字,离洛到底是谁?白鹭皱着眉头,放开了小鱼,规矩地站在了一边,她握着剑柄,不安地看着自己的丈夫,飞渊站在一旁,慢慢地摇着头,示意她不可管得太宽了。小鱼大见白鹭不敢拦着她了,立刻得意地笑了起来,背着手,甩着葱郁的裙子,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进门后,她的眼睛四下瞄着,嘴巴撇了撇。“爷爷和小叔可真大方,平日这个房间,连武京的贵客都不让住,却让凤家七小姐来住,看来凤家庄七小姐的名声不小,面子也很大啊。”“鱼儿,说话别没规矩。”楚言玉此时竟然板起了面孔,提醒着自己的侄女儿,这孩子确实被惯坏了,刚才楚大善人千叮咛万嘱咐,别让她到这里来胡说,她偏偏来了。虽然楚言玉装不出少主的样子,但在心里对此也坚持着几分,有所顾忌,就算如此笑皮,也不敢轻易怠慢了凤家七小姐。可小鱼放肆习惯了,哪里管得那么多。“我说的是事实吗,一年前,我就要住在这里,可爷爷不让,今儿却大大方方让她住了,真是不公平,哼!”楚言玉很尴尬,让芷楼别听鱼儿胡说,这里只是招待贵宾的,小鱼有自己的房间,自然不让她住在这里。“我们到底欠了凤家庄什么,爷爷这么怕他们,一个赫赫有名的废材,难道还能翻了天吗?看来我们楚府也没什么贵客可言了。”小鱼的小嘴巴关不住闸门了,滔滔不绝地说着,说了几句之后,眼睛又看向了凤芷楼的脖子。“咦,你的玉佩呢?怎么摘下去了?”“只是家里的小玩意儿,随便戴着的。”凤芷楼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叫做鱼儿的女孩子了,她对凤七小姐的好奇之中,夹杂着那么一点点轻视,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她对那个叫离洛的女子很是敬重。“我想也是,凤家庄怎么会有那么好的玉佩,应该是块假的吧?”小鱼一听凤芷楼这么说,更加神气了。凤芷楼听了这话,却突然笑了出来,笑得小鱼错愕了一下,不解地问。“你笑什么?”“没什么,我在想,如果我这块玉佩是假的,你的离洛姐姐那块也可能真不了。”“怎么可能?离洛姐姐不会佩戴假玉佩的,她可是武京皇朝的公主,听说那块玉佩是她未来夫君送的,是定情之物,怎么会是假的?”小鱼替离洛争辩的一句话,让凤芷楼的脸色大变,离洛竟然是武京皇朝的公主?良久,凤芷楼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哑然了,她曾经无数次设想过,离洛可能是个民间的普通女子,无非就是漂亮一些,温柔一些,贤良淑德,最多是个官家,员外的小姐,冠了个千金之名而已,却不想人家是堂堂武京皇朝的公主?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打击凤芷楼的,难怪楚墨殇会匆匆离开,难怪他会避而不见,一个是乡野的丫头,一个尊贵的公主,傻瓜也知道怎么选择。“她的未来夫君?”凤芷楼低声重复着,似问,又不像问,因为答案已经在她的心里了,这个未来夫君应该就是楚墨殇吧?他潇洒儒雅,离洛妩媚动人,他们站在一起,一定很般配吧,至少也好过楚墨殇的身边站着一个乡野丫头强。“说起离洛姐姐的未来夫君,可是个来头不小的人,身份尊贵无人能比,连武京的皇帝都要敬畏几分,不敢怠慢,你说,他送的东西,怎么会是假的?”“说的也是。”凤芷楼冷然一笑,低声问。“那你一定见过这个来头不小的人物吗?”问了这句话之后,凤芷楼便屏住了呼吸,也许小鱼见过他,假如她能描述一下这个男人的长相,她就知道是不是楚墨殇了。“我怎么可能见过?他可是武京皇朝的贵客。”小鱼摇摇头,继续说。“我这样追着你的玉佩来,其实也是为你着想,若是让离洛姐姐知道有人戴着一枚一样的玉佩,心里一定不舒服,说不定她一生气,叫人杀了你的头,你就惹祸上身了。”小鱼以为自己说了这样的话,凤家七小姐一定害怕了,却不想,她的语气很平淡。“你的离洛姐姐,就因为人家戴了一块一样的玉佩就要杀人,那她要杀的人可就多了,也许佩戴这样玉佩的,不仅仅只有我一个。”楚墨殇到底有多少这样的玉佩,他还给过其他女人吗?也许除了离洛,还有更多娇娇柔柔的女人,凤芷楼的心一沉,手将玉佩捏得更紧了。他是个随便结交女子,送玉佩的风流男人吗?如果是那样,自己的眼光可实在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