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志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锋利,&ldo;你父亲还在牢里吧,若是跟母亲撕破脸皮,那么,牢里头没有银子通融,可是会随便死人的,还有,你母亲,是一直教导你做个守女训的女子吧,若是知道了你同小叔子偷情,该怎么伤心难过见不得人呢,所以,菁娘,你应该做的,是和舒放断绝关系,然后专心致志的把孩子生下来,只有这样,你才能继续呆在周府。&rdo;
循序渐进的引导她远离周舒放,却不想菁娘是个犟种子,她睁眼定在轮椅的轮子上,她爱周舒放,她没法假装看不到,如果,如果,没了大公子……
烛台上的油火晶亮着,女子突然变幻着点头,妥协道,&ldo;我,都听大公子的。&rdo;
周舒志放下心,这样的菁娘才是他熟悉的,听话至极,回头让明梅推着去泡药浴。
第二日,菁娘闲着无事,收拾好屋子。
第三日,菁娘在院子里同明梅和小厮聊了许久。
第四日,菁娘进库房取了些日常用品出来。
第五日,该是周舒放回来的日子了。
夜,月色如血,忽而被黑云笼罩,文县的周府内,突然火光冲天,本已沉睡的街坊们纷纷起身出去外头瞧,也有离的近的拿水桶奔过去。
整个后院都着了火,尤其是菁娘旁边的东厢房火势最迅猛,周舒放远远的就瞧着不对劲,一勒马肚子,嗖的没了影子。
室内榻上,周舒志因双腿无力,只能挣扎着摔在地上而后无力的一动不动,菁娘站在不远处看他,原本安静的面容狰狞着,伴随着火花噼里啪啦的焦炭声,恨意浓厚,&ldo;我与周舒放并不是偷情,而是两情相悦,只不过,世道荒凉,开了个如此大的玩笑,所以,只要你死了,那么一切都会回归正常的,是这样的……&rdo;
屏风呼啦倒地上,刮的她裙摆着了起来,正好冲进来个披着湿衣服的人,将她抱在怀中,用脚踩灭,周舒放特有的磁性的嗓音说,&ldo;菁娘,我来救你了。&rdo;
女子突然感觉肚子下坠的厉害,低头一看,才见着点血色,怕是……
而地上还有个男人,忙伸手要拽周舒放的衣袍,声音里哽咽着,&ldo;二弟,你可算来了……&rdo;
周舒放这才看见虚弱无力的周舒志,松开菁娘,先抱扶着他起来,火势越来越旺,必须马上出去,一手牵着菁娘往外走。
正好到堂中,上头的立梁支撑不住呼啦掉下来,菁娘早早的看见,用力推着周舒放出去,反而把自己拦在这头,周舒放连带着周舒志倒在地上,周舒放因为她那一推,没砸着,可周舒志活动不便,小腿恰巧被压住,周舒放看了眼菁娘,火光中她的影子越来越亮,像极了新婚之夜的那个身穿喜服的她,冲着她大喊,&ldo;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我马上就回来。&rdo;
说罢,背着周舒志跑了出去。
再来说菁娘,她感觉肚子越来越疼,刀扎一样的疼,恨不得把她五脏六腑都穿透的疼,蹲墙边躲着,许久,才哭出点泪迹,抚摸着肚子自言自语,&ldo;宝宝,对不起,是不是因为娘亲干了坏事,所以你生气了,可是,娘亲只是想和爹爹在一起啊,可惜,爹爹的心中却没把娘亲放在第一位,咳咳……&rdo;
烟越来越浓,她似乎听见了娘亲的呼唤声,还有嘈杂的救命声,这一切,都太荒谬了,结束吧,快点结束吧,然后,女子依偎着,没了意识。
院中,周舒志出来就命小厮拉住周舒放,说什么也不让他进去,并且愤怒的把一切和盘托出,&ldo;这个火就是那个贱女人自己点的,二弟,你不能再被她蒙蔽了……&rdo;
周舒放却轻易的摆脱几个小厮,重新披上湿衣服,刚想进去的时候,回头对着周舒志说,&ldo;菁娘她不是贱女人,而是我周舒放的妻子。&rdo;
音落,人便冲了进去,不大会儿,门梁都承受不住,哗啦啦的倒成一堆,桶水供应不上,火势也没有减小的趋势,而且这屋子本来就不大,还全都是实木的,易燃易着,很快就变成涂炭。
进入屋子里头,周舒放用手扒着燃红的木炭过去,远远的瞧见菁娘上方的那块木头要落下去,连忙跨过去把她扑入怀中,砸的他后背赤红一片,摇她胳膊喊,&ldo;菁娘,菁娘,醒醒……&rdo;
摸了下鼻息,已然没气了,男人扑腾倒地上,心神巨创,他的菁娘,竟然死了?怎么会?
抬起手,发现手上一片的血红,菁娘也受伤了,可他只顾着大哥,却没注意她受没受伤,整个抱起她往外跑,可惜,这房子顶终是不堪重负齐刷刷的倒塌下来,周舒放为护着怀中的女人,腰部被主梁压住,动弹不得,看着她,突然笑起来,我陪着你,一起,省的你寂寞,菁娘。
新妇篇完结
蛇女与仙君
细雨如丝,任风过境颓花架,突袭一阵急骤的急风,骊山上的众多动植物当知是孟漳仙君归神了,且,心情不大好。
从虚妄境出来,女子就跟在男子身后,虽同行,却不曾说话,不知中间存了什么龃龉,显然把某些经历当了真。
刚回,灰衣小童上前畏惧的低头,&ldo;仙君,黄帝大神在骊山山顶等候您多时了。&rdo;
一片雾色的笼罩下,白曦的现出雕刻镂空的宫殿,孟漳先行,会见黄帝时,只掬手一礼,略显疏远,&ldo;因轮回之事恭迎甚晚,神君见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