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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百块钱花得一点都不冤，大叔收钱的时候就快去了半条命。蒋冬生和丁莼收拾东西也够呛的，把家里布置好，至少过了三个小时。&ldo;靠。&rdo;肚子里传来咕咕动静，丁莼抓起背包招呼蒋冬生：&ldo;走，先吃完饭再回来收拾。&rdo;又说：&ldo;你家那边没事吧，你家人会不会找你？&rdo;&ldo;不会。&rdo;蒋冬生说：&ldo;有我没我都一样。&rdo;何芳何杰又不是六七岁的小孩子，读四五年级的人，自己能够自理了。至于酒鬼何明，蒋冬生巴不得他去死。还有他妈，整天上班忙碌，一个赚钱机器，母子俩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ldo;那行。&rdo;丁莼今天大出血，下了楼拐到街上取了一沓现金：&ldo;伙食费没了就跟我说，不限制一个月吃多少。&rdo;只要吃得开心就行，就算一个月十万也吃他娘的。&ldo;嗯。&rdo;蒋冬生抬抬眼，靠在24小时自助银|行的门外面。看见丁莼出来了，警惕地观察周围，有没有流氓混混。拐道去陈叔那儿，吸溜吸溜吃了晚饭，回家继续收拾。一忙活就到深夜十点半，丁莼不成人形地跪着去洗澡。蒋冬生找出自己的书包，在新买的桌子上写作业。可是今晚总走神，一会儿看看桌子的质地，一会儿看看沙发的细节，总结一句话：土豪。&ldo;你在写作业啊？&rdo;丁莼穿着清无比的睡衣，在客厅和阳台之间旁若无人地穿梭：&ldo;艾玛，我居然忘了我们有没有作业。&rdo;可是语气听起来一点都不担心。&ldo;……&rdo;蒋冬生默默地刷题，不想跟学渣说话。&ldo;你累不累，去洗个热水澡吧。&rdo;丁莼说：&ldo;洗手间我收拾好了，挺漂亮的。&rdo;&ldo;嗯，再等等……&rdo;蒋冬生专心在写作业，写完之后收拾起来，客厅只剩下他一个人。探头看了眼丁莼虚掩的房门，那谁谁姿势狂野，目测已经睡着了。蒋冬生离开的时候，仔细帮她锁好门，钥匙自己拿着。&ldo;冬生？今天这么晚？&rdo;蒋妈妈刚下晚班，回来想喝口热水都没得，只能自己烧。这会儿水还没烧好，就看见蒋冬生推着自行车回来，她惊讶道：&ldo;你晚上去哪了？&rdo;&ldo;一个同学家。&rdo;蒋冬生飞快地看了自己亲妈一眼，比上次看又憔悴了不少：&ldo;你天天这么晚？值得吗？&rdo;每个月熬出来的工资，还不是倒贴给何明。每次说这个问题，蒋妈妈就沉默着不说话。&ldo;什么同学，你别学坏了。&rdo;&ldo;我要是那样的人……&rdo;蒋冬生打断她：&ldo;你轻飘飘的这一句也没用。&rdo;他说：&ldo;你要是真想教孩子，把两个小的教好一点吧。&rdo;否则迟早都是社会败类。&ldo;我上去洗澡了。&rdo;蒋冬生转头离开。这次记得把钱包一起拿进浴室，免得防不胜防。不过今天何明好像不在家，楼下没有传来乒乒乓乓的吵架声音。说是吵架，其实更多时候是打架。这样的婚姻有意思么……蒋冬生疲倦地合上眼睛。他绝望的是，何明大半夜地回来了，喝多了酒，一言不合跟他妈打了起来。蒋冬生从床上爬起来，蹬蹬地跑到楼梯上，两个大的披头散发地在客厅打架，两个小的躲在门里看。&ldo;你们能消停点不？&rdo;蒋冬生不知道拿了什么，往地上用力地砸：&ldo;吵死人了！&rdo;何明看到他，不管和妻子扭打，指着蒋冬生骂：&ldo;兔崽子！你敢对老子吼，老子打死你！&rdo;&ldo;你来啊！&rdo;蒋冬生骂道：&ldo;只会打女人的窝囊废，你怎么不去死？我要是你，早就没脸活了！&rdo;&ldo;野种！你给老子闭嘴！&rdo;何明怒气冲冲，朝蒋冬生追去。&ldo;冬生！&rdo;蒋妈妈跟何明打架都没哭，看到老公去追大儿子就哭了。以前刚回到这个家，蒋冬生天天挨何明打，长大了何明才不敢了。因为有一次，蒋冬生拿着菜刀要砍了何明，那股狠劲儿何明怕了。&ldo;窝囊废！&rdo;蒋冬生不怕喝醉了酒的何明，照着胸口就是一脚，把他踹下楼梯去。何明没站稳，咕噜咕噜地滚下楼梯，摔得眼冒金星，不知道伤了哪里。&ldo;别管他，让他自己自生自灭。&rdo;蒋冬生这么说，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妈不会不管何明，她就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