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二狗他们刚跑下小路,还没来得及钻进芦苇荡,就听到了一声女子的大叫:“都给我站住!”
那个身穿藏蓝色制服的漂亮女公安,在墨绿色的三轮摩托车尚未停稳时,就从车斗里跳了下来。她硕大无匹的乳峰,上下颠簸着,亮瞎了赵海的一双钛金处男眼。只见这大胸的漂亮女公安一边把左手里的大盖帽子朝头上戴,一边擎着右手里的一把黑黝黝的匣子枪,对准了陈二狗他们。
靠着小赵海因打架斗殴而经常进出派出所的记忆,赵海认出,这年轻美貌、胸部巍峨的女公安,叫李梅。李梅原是华京市的下乡知青,三年前,被所在大队和白龙公社推荐进了公安局。那男公安,正是白龙派出所的所长周文华。他的外号叫周扒皮,小赵海受过他多次的敲打。
叶秋、叶帆、林逸、江贤四个小混混被李梅镇住了,他们一齐站住了脚,将手中的白龙腊木棍扔进了苇丛中。钱金宝则傻呆呆地瞅着李梅手里的匣子枪,浑身不断地哆嗦着。
跑在前头的陈二狗一边朝芦苇荡里钻,一边回头恼怒地喊道:“妈逼的,不赶快跑路,想留下来叫周扒皮给你们戴手镯子啊?”
叶秋他们回过神来,撇下钱金宝,追随着陈二狗,朝芦苇荡的深处钻去。
“砰——”一声尖锐的巨响,震耳欲聋。钱金宝哇地叫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小路旁的水沟里。
“小李,怎么又乱开枪啊?你那匣子枪,都是抗战时期的老古董了,失了准头,伤了人怎么办?”飞身下了三轮摩托车的周扒皮抱怨李梅道。
“所长,他们是陈二狗一伙人啊!不开枪,镇不住他们啊!再说了,我的枪口对着日头呢!和他们的脊梁,差了十万八千里啊!”李梅一边朝前跑了几步,一边辩解着。
赵海看到,李梅用冒出一缕青烟的大匣子枪,指点着陈二狗他们逃窜中隐隐约约的后背,高声叫到:“回来!再敢跑,我毙了你们!”
李梅威风凛凛的男人婆形象,不但没有让赵海感到反感,相反,他看着李梅的蓝制服、大盖帽和那支老旧的大匣子枪,突然生出了一股无法形容的冲动来。
叶秋他们四个小混混,听到李梅的威胁,吓得用手抱住脑袋,战战兢兢地回到了小路上。陈二狗却弓着身子,左拐右拐,野狼似的,钻进了芦苇荡的深处。
周扒皮走到赵海的跟前,蹲下,朝赵海看了几眼,道:“又是你这小子啊!毕业了,离开了学校,还整天跑到白龙镇来打架斗殴啊?”
赵海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哼哼道:“周叔,我哪有打架斗殴啊?我这是来白龙镇买书,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他们打劫啊!”
“买书?哼哼,你个小-痞-子,上次我让小李到你们学校调查过你了,你连课本都扔得精光,次次考试都倒数第一,你还会买书?还胡扯什么打劫,哼哼,你认为你是腰缠万贯的大地主啊?”周扒皮满脸不屑地念叨着。
赵海道:“周叔,我真的是来白龙镇买书的!我有证人!就是去报警的我妹妹和我同学。他们几个,都是钱金宝带来抢劫我的!”
周扒皮哼道:“别瞎扯了!钱金宝抢劫你?他用得着抢劫你?!赶快爬起来,跟着我们回派出所接受调查教育!”
“哎吆——哎吆——我被他们打得浑身散了架子,连爬都爬不起来了,哪还能走路呢?”赵海哼哼起来。
正说着,孙小胖骑着大金鹿自行车,带着赵河,气喘吁吁地回来了。赵河跳下车子,跑到赵海的身旁,跪下,搂着他的胳膊,瞅着他脸上和衣服上的血迹,呜呜地哭了起来:“哥——你——你不是说你有金钟罩功夫吗?怎么会——怎么会被他们打出血来呢?”
周扒皮在一边哼道:“他连一丝伤口都没有,哪能出血?哼哼,这些血,怕是他打伤了那边那个小子,被溅到身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