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夜晚空气闷热,树影婆娑,蹲在小亭子里的林清浅被蚊虫咬得浑身是包,娇嫩的肌肤被她抓出一道道红痕。两点十分,那辆熟悉的宾利缓缓停在别墅门前。张程先下了车,随后林清浅就看到男人熟悉的身影,他背对着自己,昏暗的路灯打在他身上,男人身高腿长,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清冷气息。当她看到赵若若欢喜地扑进江时珩怀中时,心头狠狠一跳,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目光直愣愣地望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她想象过赵若若跟江时珩在一起的画面,可想象归想象,远不及亲眼看到时的震惊和心痛,那看似愈合的伤口一下子被撕开。林清浅痛得蜷缩起身体,她今晚就不该来的。重叠的树影遮住林清浅的视线,她并没有看到江时珩几乎在下一秒就将赵若若从怀里推开,“我饿了,你去给我下碗面。”
赵若若哪里会做饭?“老公,这么晚吃东西会消化不良的,我买了小饼干,你先垫垫肚子。”
江时珩眉心微蹙,目光带着几分审视地落在赵若若面上,他盯着她,不往前迈步也不说话,冷峻的面庞缓缓凝结冰霜,“我要吃面。”
江时珩一字一句咬得很清晰。赵若若有些不耐烦,但依然赔着笑脸,“行行行,我去做。”
她转身就进了大门,江时珩跟在后头,他望着女人离去的身影,目露几分沉思。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江时珩在进门之前忍不住朝身后看了一眼,他的目光掠过大树茂密的枝叶,心中隐约不安。而林清浅在江时珩看向自己的那一刻整个心都停止了跳动,直到他抬步走进大门,门关上的时候,林清浅才卸下一口气,浑身瘫软地坐在地上。他进去了。孤男寡女……赵若若又那么热情,他们肯定会干柴烈火吧?心口闷闷地疼,偏偏此时蚊虫依然不放过她,林清浅气得接连拍死好几只蚊子,然后胡乱抓胳膊抓腿,好痒,她越抓越用力,直至破皮流血。赵若若努力回忆林清浅小本子上记录的内容,关于江时珩的生活习惯,他的喜好口味,最后下了一碗面,清汤,上面飘着两根菜叶子。这已经是她能发挥的极限了。江时珩盯着那碗面看了足足三秒才拿起筷子。赵若若见他肯吃,暗暗松了口气,还不忘补救自己,“老公,我想给你换换口味,你觉得好吃吗?”
江时珩虽然说着饿,吃面时却慢条斯理,他微微低着头,长睫毛遮掩下的黑眸幽深晦暗,“还是原来的好吃。”
只吃了几口,江时珩便搁下筷子,他抽了张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修长的十指,整个过程中,他的目光都落在赵若若身上。虽然江时珩一句话都没说,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赵若若脸上的笑容快维持不下去了,“老公,不早了,你吃完赶紧去洗澡睡觉吧。”
只有赶紧骗上床才是最安全的。江时珩收回落在赵若若身上的目光,接连忙碌了一周,他确实累极倦极,此刻只想踏踏实实地睡一觉,但很显然,他今晚注定无法好眠。赵若若望着江时珩英气逼人的轮廓,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长得如此好看,俊眉星目、棱角分明,只是面部线条偏冷硬,显得整个人不好亲近。赵若若撑着下巴勾起一抹妩媚的笑,“老公,要不要我帮你擦背呀?”
这话里勾引的意味太强烈,没有哪个男人听不出来。江时珩回头看了赵若若一眼,那张刀削斧凿般硬朗的脸上现出几分嘲讽,不过他说出口的话却令赵若若心跳加速,“乖乖去床上等我。”
赵若若连忙蹦起,她翻箱倒柜找自己之前在某趣店买的性感内衣。江时珩并没有在主卧洗澡,而是去了次卧,等他洗完澡换上一身衣服再回主卧时,赵若若已经摆出了撩人的姿态躺在床上。昏暗的光线,香艳的女人,暧昧的气氛,透着致命诱惑。赵若若原本以为江时珩会饿狼般扑过来,毕竟她比那个呆板的林清浅可有情趣多了,谁料,灯光大亮。赵若若下意识捂住胸口,“你做什么?”
声音中已经有了恼意。下一刻,江时珩铁钳般的大手已经擒住赵若若的,迫人的压力铺天盖地而来。赵若若穿着极其少的布料,曼妙的好身材足够令任何一个正常男人血脉偾张,但江时珩神色不变,墨玉般的眸中没有欲望,只有细碎的寒冰。他的力气很大,几乎是强硬地扳开赵若若的双臂,让她的胸暴露在男人的视线里。江时珩的目光毫不客气地扫过赵若若傲人的胸口,那里雪白一片,什么都没有,江时珩的呼吸慢慢变得粗重,仿佛在努力克制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赵若若心头微微一哂,她还以为江时珩有多清高,看来……男人都一样。突然,赵若若感觉手腕剧痛,痛得她忍不住声音变了调,“疼疼……你放开我!啊——”江时珩的眼中燃起熊熊烈焰,仿佛下一刻就要把赵若若烧成灰烬,“我记得你左胸口有颗红色的痣,现在怎么没了?”
赵若若的反应也是很快,“我,我嫌难看,把它点掉了。”
林清浅左胸口有痣?这个贱人居然没告诉她!江时珩眸色愈发冷,“抱歉,我记错了,不是左胸口,是右边。”
赵若若硬着头皮狡辩,“对对,是右边。”
此时江时珩越发肯定这女人在撒谎,她压根就不是自己出差这几日心心念念的人,手心越发用力,痛得赵若若又哭又叫。江时珩却全然不理会,冰冷的嗓音如海底冰封千尺的寒冰,冷冽得令人心颤,“她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赵若若心头‘咯噔’一下,姓江的什么意思?“你……你在说什么?谁,谁呀?”
赵若若装傻充愣,“老公,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早点上床休息吧。”
谁知下一刻男人口中吐出的名字震得赵若若呆若木鸡,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你怎么知道林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