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之觉得一号可能是中了电子病毒,已经靠不住了。他把葡萄汁味的人血一收,打算去收藏室再看看他亲爱的宋爸,结果这一看,就发现了件不得了的大事——他收藏室里的所有血酒,全部都消失了。他的[露西娅]、[奥德丽]、[玛丽珍]还有仅剩一瓶的心爱的[艾米丽]全部都空瓶了,一滴都没给他留下。但好在内室里的画还是好好的,没有失踪,看来那个偷血的贼想要的只是血液。里维斯接到消息后赶紧赶了过来,看到苏锦之正抱着空瓶的[艾米丽]在地上哭:“我的艾米丽……我的迪莉娅……”“哦,真可怜,我亲爱的乔希大人。”里维斯心痛地半跪在地上,将自己的肩送过去,让苏锦之能靠着他流泪,“您别难过了,您还有玛丽珍呢。”“我只要我的艾米丽!”苏锦之睁大眼睛,跟着乔希·希利尔的人设走,他揪着里维斯的领子怒吼,“快去查,我要知道是谁进了我的收藏室!我要把他的头砍下来,祭奠我的艾米丽。”“是,乔希大人。”里维斯低着头应道,在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唇角上扬着,仿佛伯爵珍藏的血酒消失是一件令人值得高兴的事。伯爵的血酒全部失踪了,一时间黑天鹅堡里人人自危,走路时全部低着脑袋揣着心脏小心翼翼,生怕伯爵一个不高兴就让他们去填充他的收藏室,或是暴怒之下又想泡人血澡了。好在奴隶地窖里还有很多人血储备,再加上伯爵最近的口味变了,所以黑天鹅堡里的仆人们还算比较安心。然而祸不单行,奴隶地窖里的守卫很快就来禀告苏锦之,他在地窖里存放的所有奴隶昨夜都被人划了一刀,虽然伤的不深,但是流了很多血。守卫来报消息的时候,苏锦之正穿着华丽昂贵的真丝睡袍半靠躺在长睡椅上,里维斯绞了热乎乎的湿帕子给他敷眼睛。这具伯爵的身体太过娇嫩了,他昨天只是哭了那么一小会,眼睛就又红又肿。苏锦之毫不怀疑,如果他睡的床垫底下被塞进了一粒豌豆,第二天早上睡醒来他说不定也会像豌豆姑娘一样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奴隶地窖里有那么多的守卫,就没有人看到来袭者长什么模样吗?”睡椅上的少年眼睛被白色的湿帕子遮盖着,里维斯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轻轻地按摩着少年的额角,“说不定他就是那个偷走乔希大人心爱的艾米丽的小偷呢。”果然,在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后,睡椅上的少年躺不住了,他坐直身体扯下盖在眼睛上的湿帕子,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珠盯住半跪在地上的守卫:“你们有那么多人,居然放任一个小偷偷走了我的艾米丽之后,又去伤害我的奴隶?”“伯爵大人,事实上有人看到了……”守卫的头垂得更低了一些。苏锦之蹙眉问他:“是谁?”“是那个亚裔奴隶——阿格力,他说他亲眼看到来袭者变成一只蝙蝠藏匿进黑暗的阴影之中消失了。”苏锦之:“……”他决定求助场外观众一号:“一号,这个守卫说的是真话吗?”一号说:“是真的。”反正说假话的人不是他。苏锦之摸着下巴陷入沉思:“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这场阴谋的切入点就是拯救总目标?可他还是不想这么快就接触拯救总目标,他长得和他亲爱的宋爸太像了,他怕自己靠近拯救总目标之后会不由自主地把他当成宋明轩的替身。算了算了,苏锦之看向摆在睡椅旁边的新深紫色酒瓶,里面装的是昨天那个黑奴艾伦的血液,他这里还有一些血液存货够他喝几天呢,等喝完之后再决定要不要选拯救总目标过来吧。“加紧巡逻。”苏锦之眯起眼睛,“我要我的城堡连只昆虫都飞不出去,而不是任由一只蝙蝠来去自如。”“是!伯爵大人。”见伯爵没有发怒,守卫长长地舒了口气,连忙起身告退。因为偷血贼的事,黑天鹅堡的守卫巡逻次数猛地增加了三倍,尤其是奴隶地窖和伯爵的收藏室附近的,苏锦之睡觉前还在想弄成这样了总不会还出什么事了吧,结果第二天起来他脸都被打肿了。那个深紫色的酒瓶他睡前好好地放在床头柜边,里面还剩着三分之二那么多的血。结果苏锦之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它倒在桌面上,却没有一滴血撒出来,心里马上就升起了一股不祥的念头。然后他拎起这个酒瓶晃了晃,又把瓶口倒朝下抖了抖,这个不祥的念头就应验了——他的葡萄汁也没了。“里维斯——!”苏锦之鞋都没穿,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朝卧室外跑去,和听到他喊声正推门进来的里维斯刚好撞到了一块。里维斯很高,灰色的男仆制服和金边眼镜将他衬得斯文高挑,但从背影看去又觉得他身躯宽阔挺拔。苏锦之只到他的胸口,呯的一下撞上去后,苏锦之才发现里维斯很壮,他胸前的肌肉紧实而富有弹性,像一堵铁墙,而他伸手揽住他下坠身体的胳膊也是结实有力的,因为猛然绷紧而将修身袖子撑出了鼓鼓的肌肉纹路,稳稳地止住了他下跌的身体。“小心,乔希大人。”里维斯笑着将他轻轻放下地。“啪——!”刚好路过伯爵房间的巡逻队听到这身清脆的巴掌声呼吸倏地一窒,有几个侍卫忍不住偷偷侧头瞥了一眼,只见里维斯先生垂着头站在伯爵面前,金边眼镜被打歪了,斜斜地挂在脸上。而伯爵的脸上满是愤怒,玫瑰色的漂亮嘴唇紧紧抿着,但奇怪的是他眼底的神色并不像是生气,更像是一些由歉意、无奈、和恐惧组成的复杂情绪。但伯爵大人怎么会害怕里维斯先生呢?侍卫心想。他一定是看错了。“我又打他了怎么办?他会不会捅我?”苏锦之哭着问一号,“我好怕啊,这到底咋回事啊,我葡萄汁也没了。”“放心吧,你不打他他才会捅你,你多打打他他就不会捅你了。”一号说,“葡萄汁没了就再去找新的,你地窖里奴隶那么多,我看拯救总目标就很不错。”苏锦之假装听不见一号在说什么。里维斯神色不变,苏锦之的一巴掌在他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很快就把眼镜扶正,微微蹙着眉靠近苏锦之:“发生什么事了吗?乔希大人。为何您如此生气?”苏锦之颤着声音,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们真是没用,这么多人连瓶血都守不住!那个混蛋又来了,他偷走了我的葡萄汁!”里维斯垂着眼睫,没有看着苏锦之的眼睛,听到他有些发颤的声音也以为他不过是气到了极致,不过听到最后三个字时他还是有些奇怪:“……葡萄汁?”“……”“是艾伦的血。”苏锦之很尴尬,一不小心把艾伦血的外号也叫出来了,“他的血是葡萄味的。”“是葡萄味的啊……”里维斯轻声喃喃着,随即他又笑开,抬眸看向苏锦之,“乔希大人不要伤心了,您还有很多奴隶呢,不如今天换个口味的甘露尝尝吧?”少年皱着眉沉默不语。里维斯走过去为他披上保暖的披风,又服侍他坐下为他穿鞋:“今夜我会让侍卫长直接驻守在您的门外,绝对不会让那个可恶的偷血贼打扰到乔希大人您的。”苏锦之这才满意,起身准备去奴隶地窖选新奴隶,但是里维斯忽然和他说魔法石矿又出事了,他得过去看看,不能陪伯爵大人去奴隶地窖选奴隶了。怎么又出事了?这频率也太高了吧,难道和偷血贼有关系的其实是魔法石矿,并不是拯救总目标?苏锦之自以为找到了真相,手一挥让里维斯离开了,自己找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小女仆陪着去。上次他来奴隶地窖时嫌弃了一番这里的环境,地窖守卫不敢懈怠,所以苏锦之这次再来时地窖已经重新装饰过一番了,恶臭和污垢都没了,简陋的照明火把换成了黄铜烛台,地面上还铺上了干净的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