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求婚,这词用在他这个男青年身上,真是太可怕了!
而且,为了说这几句可能不知道私底下排练过多少次的话,紧张得一反常态,表现古怪,连话都说不出来,进个门还被门坎绊倒,还说得磕磕巴巴。
但是,他竟然完全不想吐槽,不想口嫌体正直——对,沈清秋惊恐地发现,最可怕的是,他竟然,有点,高兴。
洛冰河明显还紧张着,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见沈清秋把脸从手里拿出来,似乎想说话,连忙道:“师尊你要是不想的话,就不用回答我这个问题!你,你不回答我我也明白是什么意思的,你千万不要说出来,没有关系,要是嫌麻烦的话不用理我就可以了,你当我是在开玩笑,没事……”
“啪”的一声,沈清秋气得甩手往他头上飞了一扇子,道:“没事个屁!”
洛冰河头上被飞了一记扇子,摸摸头,眨了眨眼,明显没搞懂自己为什么会被打,沈清秋又被他这无辜的神情气得够呛。
他刚才还在暗戳戳的高兴,结果这小子下一刻就来了一句“没事,不用回答我,你就当我是在开玩笑!”
沈清秋因为最后一句话勃然大怒,甩手又是一扇子:“这种事情也是开得玩笑的?!”
洛冰河乖乖挨打,委委屈屈地道:“我错了……”
沈清秋道:“你当然错了!亏为师刚才差点就想答应你了!”
“我……”洛冰河还要认错,突然一愣,小心翼翼地道:“师尊,你说什么?”
沈清秋道:“什么都没有。”
洛冰河急了:“师尊!”
沈清秋叹了口气,没说话,举了举手,示意洛冰河过来。
洛冰河果然过去了,见沈清秋又对他示意,洛冰河对他的肢体动作熟悉至极,不需要言语指使就能明白他的意思,乖乖倒了一杯酒,然后,沈清秋拿过酒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让洛冰河拿起他的那杯。
洛冰河道:“师尊,这是……”
沈清秋拿起他自己倒的那杯,绕过洛冰河的手臂。
刹那间,洛冰河那张俊美的脸上,忽然迸发了巨大的生机和光采。
他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酒杯,手臂颤得吓人。沈清秋与他手臂交迭,几乎被他带得也要将酒杯里的酒洒落到胸口。
洛冰河道:“我、我、我以为……我以为……”
沈清秋面无表情道:“你以为一定会被拒绝是不是。”
洛冰河:“……”
沈清秋道:“所以说不想听到答案。因为你觉得一定会被拒绝。”
洛冰河道:“……我很焦躁。”
他直视沈清秋的眼睛,道:“师尊,那天,你不是问我以前真的没想过那种事情吗?我是真的从没想过。”
沈清秋道:“你可以想。”
想想又怎么了,想想还犯罪了不成,再说万一想想真的能实现呢!
洛冰河道:“因为小时候我觉得我这种人是不会有人喜欢的,所以从没想过有谁会愿意要我。”
沈清秋道:“你这就想岔了……”
“后来,”洛冰河道:“有了师尊。明明师尊你已经在我身边了,可我还是,总是控制不住地会焦躁。觉得你什么时候就会离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想变得更强,想变得更好,可我还是觉得不够。还是……难以自控的感到害怕。”
沈清秋也只是着他的眼睛,半晌,揉了揉他的脑袋,叹气道:“冰河,你啊。”
洛冰河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沈清秋道:“那就按你想做的去做。”
两个时辰后,二人相对坐在床上,悉悉索索地宽衣。
洛冰河也真是执念颇深,不知从哪里就立刻摸了两套新郎的衣装,软磨硬泡地要沈清秋穿着跟他再来一趟,拜堂、交杯酒、洞房,全套做足。沈清秋心想,穿了喜服待会儿还不是要脱,心中好笑,但也由着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