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脸皮比不上你厚,你那脸皮恐怕都能用来修城墙了!虞信心里想对小姑娘吼出这句话,脸上的面皮崩的更紧了。
小蛮这些天也练出一些察言观色的本事了,知道公子现在这样大概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了,便低下头一副诚心认错的模样道,“都是我不好,公子要是不高兴我就不说了。”
这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自己欺负了这小姑娘呢,虞信的脸一时之间有些抽搐,不懂为何看起来憨憨傻傻的姑娘如今竟变成了这样。
小蛮可不知虞信心里的感慨,她认错是真心的,刚才的那些夸人的话也是故意说的,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就凭着公子现在这态度,自己要是顺着他的心来,每日就和他坐在房里一个看书,一个做衣服,那还培养哪门子的感情,还是她娘说得对,只有多说话才能感情好,于是小蛮便总是故意扯些话头来说,且说不到三句便要表一遍真心,好让公子时时刻刻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认完错,她便跟个小媳妇似的把头垂得低低的,又拿起手里的针线做起鞋子来了,一副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的样子,好似刚才那个大胆自夸又表情意的人不是她似的。
虞信觉得自己这么大一个人竟好似斗不过这个小姑娘,他的脸色从冷淡到僵硬,最后看到小姑娘手里那双鞋,又恢复平静。
只是虽然脸上恢复了平静,心绪却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他推了自己的轮椅来到窗户边,把一边的窗子推开,让冷风吹进来,顺便也吹散自己的心间的那些思绪。
罢了,罢了,一个小姑娘而已,自己难道还真的要同他计较吗?小姑娘不是还说自己是长辈吗?
小蛮见虞信倒了窗边也亦步亦趋的把自己的小凳子移到了窗边,她陪着虞信吹了一会儿冷风,见他唇色被吹的都开始有些泛青了,就忍不住提醒道,“公子,冬日风大,吹久了对身体不好。”
虞信的思绪还停在长辈那块儿呢,见了小蛮关切的眼神,便觉得自己所想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有整天问长辈喜不喜欢自己的吗,有整天跟长辈寸步不离时时表情的吗?眼前这个虽然看着小,但也是一个即将及笄的女子了。
他心思在脚边的小姑娘身上,视线却落在窗外,见她有起身关窗的意图也没阻拦,只静静看着她的动作。
小蛮手扶在窗框上等了一会儿,见虞信没有阻止的样子才放心的把窗子关了起来。
关好窗子后她也没有立即坐下去,而是站在虞信身边询问道,“虽然窗户关好了,但这里还是有些透风的,我还是推你去桌边坐着吧,那里看书也方便。”
这一会儿天真一会儿乖巧的模样小姑娘倒是切换自如,虞信此时似乎明白了自己曾在一本书里看到的说女子的脸便如同娃娃的脸那是说变就变的那句话。
一般虞信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小蛮掌握了这个规律后便十分自觉的把虞信重新推回了桌子边,她还十分体贴的把那本他没看完的书又放回了他手边,并贴心询问,“公子,你这样会不会觉得无趣,要不我再去你书房把棋子取过来?还有那个雕石头的小盒子?”
虞信现在脑子里都是在想小蛮的事,哪里会有心情去下棋刻章,但他也知道他若是不说话估计小姑娘立刻便会跑出书房把东西取来了,于是他便道,“不必了,你好好坐着吧。”
这句“好好坐着”可一时间让小蛮瞪大了眼睛,她这两天听到的最多的便是“不必”“不用”这类拒绝的话,如今公子肯说这种话是不是说明他态度已经软了下来,小蛮眼神中一时充满了希望。
她也不多说话,立即乖乖巧巧的在他身边坐好了,在虞信看过来时甚至还挺了挺胸,那模样简直是比起虞信幼时进学时在先生面前的模样还要认真了。
虞信见她这样子一时间又觉得有些好笑,但小姑娘把胸脯高高挺起的样子却又让她那胸前的鼓鼓的地方更明显了,这也又一次在告诉虞信,她眼前的小姑娘只是脸嫩,但却着实离小孩越来越远了。
虞信不动声色的把视线从小蛮的胸口收回来,心里却想着一定要在小姑娘及笄前把她送走,否则再晚就怕是不好了。
小蛮正为虞信的态度软化而高兴呢,殊不知他却因为自己胸前发育太好而更一步坚定了要把自己送走的心思。她要是知道这个恐怕眼睛里亮闪闪的东西就要换成水光了。
她心情高兴了,手下的动作也越发积极了起来,原本已经要成形的鞋子很快便做的差不多了。
小蛮手指翻飞,落下最后几针,最后又拿了剪子把线头剪断了,一双玄色的看起来跟小船似的棉鞋便彻底做好了。
这棉鞋因为是家里穿的,再加上公子几乎不走路,因此这鞋子做起来小蛮便只考虑了要尽量暖和一些,所以当鞋子拿到虞信面前时,虞信便看见了一双跟小姑娘的脸似的有些胖乎乎的棉鞋,比起绣娘做的精致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不过这鞋子是自己看着小姑娘一点点做起来的,因此虞信这次倒是怎么也说不出不要的话了,何况就算自己说了不要小姑娘也不一定听,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被小姑娘当场脱了鞋子换上新鞋的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小蛮:胸大怪我喽!
虞信:这鞋我是换呢,还是换呢,还是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