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阳擦了擦眼睛,再次确认自己没有出现幻觉。接着她“嗷”地一声,扑到了顾承光怀里。
众人众脸懵逼,目瞪口呆地看着刚才还死活不嫁的惠阳郡主窝在北安王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哭着控诉:“原来你就是北安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承光只觉得手上抱着的不是自己的娘子,而是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他轻声道:“我怕,你嫌弃我。”
惠阳又好气又好笑,“你长这么好看,我怎么会嫌弃你!”
顾承光憋了半天,脸色似有几分难看,“我怕,你会嫌弃我老。”
众人:……
惠阳噗嗤一声,破涕为笑,紧紧地抓住自家夫君的前衣,娇嗔道:“你一点儿都不老。”
徐西陆:惠阳郡主前几天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顾承光话没说几句,就把惠阳哄得服服帖帖。他让宛瞳先把惠阳送回新房,自己则留下向众人解释这一切。
原来,北安王不久前就查到北凉有一在北境活跃多年的细作,化成普通商人,潜伏在沧州一带。此人的势力盘根错杂,阴险狡猾,给他们惹来了不少麻烦。为了斩草除根,顾承光亲自率人来沧州,意欲擒杀敌国细作,没想到却在追查的过程中刚好救了自己的未婚妻。
顾承光本是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向今上求取皇家贵女,不料求来了这么一个天真烂漫的郡主。他之所以一直隐藏身份,最后还略施小计把惠阳郡主送回,一来的确是自惭形秽;二来,封王不诏不得离开封地,他沧州一行,虽是为了铲除敌国细作,也确确实实是违了例。此事若是张扬出去,被今上追究,他恐怕会面临不少的麻烦。道理他都懂,可当面对哭得一塌糊涂的惠阳,他再也顾不上其他,毫不犹豫地就自曝了身份。
“此事,我自会向今上上奏表明。”顾承光迟疑道,“无论今上如何论处我,我都认,只是……”
徐西陆笑道:“王爷放心,郡主既已和你拜了堂,她就是你的王妃。”
顾承光如释重负地点点头,“多谢。”
“马上天就亮了,王妃想必还有很多话同王爷讲,王爷快去罢,别让王妃久等了。”
北安王走后,徐西陆不禁感慨:“郡主和北安王,真是姻缘天注定啊。”
余戎北赞同道:“是啊,这两口子也真是有缘。”
宋衍卿不屑道:“若当初没有皇兄指婚,今日嫁给顾承光的就不会是惠阳。说什么天注定,还不是人为的。”
余戎北看向徐西陆,想和往常一样,同他交换一个敢怒不敢言的目光,没想到后者却若有所思道:“小王爷说的有道理。”
再是多有缘的一对人,最终能不能走在一起,关键不是看天,而是看人。就……就像他与谢青苏一般,明明眼中都有对方,却因百般顾虑,两人之间始终还差两步。离京之前,在洵江的画舫上,谢青苏已经踏出了一步,最后一步只能由他来走,只能是他。
徐西陆如梦初醒,他忽然有种冲动,他想马不停蹄地回到京城,回到谢青苏身边,告诉他,他会想他。
“徐西陆?!”宋衍卿不满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你究竟有没有听本王说话!”
“呃,”徐西陆抱歉地笑笑,“请王爷再说一次。”
被忽略的宋衍卿陆冷冷道:“不说。”
余戎北看不下去了,道:“王爷刚刚说,既然已千辛万苦地郡主嫁了出去,那我们差不多就该回京了。”
“好啊,”终于明白了自己心意的徐西陆归心似箭,“不如明日就回?”
“明日也太赶了。”余戎北道,“将士们需要时间休整,不如三天后?王爷?”
宋衍卿屈尊点了点头,“可。”
三天后,端亲王一行班师回朝。北安王与北安王妃亲自出城相送。成了人妻的惠阳更显娇媚,挽着顾承光的胳膊,对宋衍卿等人甜甜道:“谢谢你们大老远送我过来。小王爷,烦请你告诉我父王母妃,我在北疆很好,相公他也很好,我很喜欢相公!”
顾承光老脸一红,道:“皇叔一路顺风。”
宋衍卿道:“你擅自离封地一事,本王会向皇兄说明,请他宽宥些许。”
顾承光郑重道:“多谢。”
离京五十日后,徐西陆终于走上了回京的路。少了惠阳的轿撵,众人又念着回家过年,行军的速度比去时快了不少。只用了七日,便到了永安。如不出意外,再有五日就能抵达上京城。
永安的李大人再次接待了宋衍卿等人。这次他学老实了,别说是把女儿献给端亲王,就连在贵人面前伺候的婢女,都专门挑相貌平平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