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月浅浅笑着,“往年也这样,大姐不愿意显露人前、亭儿无事也不到江南,小五满脑子是要去观雪,谁也拦不住,他们都不拿这江湖宴当事情。”他笑意加深,“阿罗与阿玉回来就行,若只剩我一人,便才是孤独了。”他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手腕,只见那处有一道疤痕,他敛了敛眸子,说道:“自从雨子渡之后,我的武功……若是阿罗不在,我还真不知道遇见事情该怎么应付,她的武艺又精进了,听说已经能针画金荷,这下攒英宴上若是有人挑战,她也能拦下。”
孟鹿叹了口气,“庄主,那融血银盏可有明显用处?”
“有些,用后能感受到体内真气流动,只是握剑十分费力,”孟清月善解人意道:“闵姑娘有这心意,已经很难得了,我被那三长老伤了经脉,本就不能好起来,她寻来这盏,想是为我缓解痛楚。毕竟习武之人都知道,若经脉被斩断,如同武功被废。”
孟鹿心里说不出的压抑,然而面前人却是一副坦然接受的样子。
孟清月朝他笑笑,“你先下去给闵姑娘送请柬吧,早些忙完才好歇息。”
孟鹿应了声就下去了,临走前还在心里暗骂道:他们庄主脾气好性子好,什么都好,为人还善良,对他们也都是好言好语,容貌更可称为“江南第一公子”,怎么就!这不长眼的老天就让他经历这些?
殷罗与玉如意回到殷府时,郁枫早已经从城东的糕点坊买了些吃食,摆到桌前,还细心的沏了热茶,是殷罗最喜爱的三山玉叶。
殷罗看着他,只觉得他的举动十分反常。玉如意也摸着下巴打量他,“郁左护法,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
郁枫忙活好一切,在他们面前坐下,浅浅一笑,“自然没有。”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殷罗暗喻他。
郁枫揉了揉因无语而肿胀的眉心,脸上仍然挂着笑,“这不是攒英宴快到了,”他笑嘻嘻地看着殷罗,“我能不能留在上京看家?”
玉如意咂舌,“你还是不想面对二哥是江南第一公子这件事?”
殷罗眯了眯眼,盯着郁枫道:“你不回去,若是攒英宴上有人挑战白绮山庄,怎么办?”
“你上啊!”郁枫毫不犹豫地回答,“咱们四个里面,就你真气深厚还爱打架,倒时候你就冲上红台,把那些想挑战白绮山庄的人一脚踢飞不就行了,哪儿用得着我?”
殷罗提出质疑,“什么叫我爱打架?”
郁枫立马回答:“其实也不是你爱打架,是有些人爱找你打架。”他见殷罗这里行不通,开始看向玉如意,“六公子,你想想,上京城中的暗桩驻扎在玉钗阁,你们这次一回长林崖,岂不得多呆几天?我得留在上京为你看好你名下的商铺啊,万一有人去砸场子,我可是要帮忙打的……”
“再说了,咱们殷府这府内府外,可都是您搜刮来的带不走的宝贝,我不得帮您看着点省得被有心之人给偷走吗?若是少了一件,您恐怕都得伤心好久。”
郁枫这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倒是让玉如意深想起来,他愣了片刻,果断决定:“这样也好。”玉如意朝殷罗看过去,“阿姐,让郁枫留下吧。大不了到时候我帮你打。”
殷罗已经麻木于他这爱财如命的行为,她偏了偏头,不接他的话。
别以为她不知道,上天鉴可是有祖训,禁止后人好勇斗狠与人争斗,还到时候他帮她打……这说话不过上嘴唇碰下嘴唇,这做起来可不是那回事。
正当三人各执一词场面僵持时,明昉带着昭有昭无走进了正厅,殷罗听见脚步声扭头看来,在望见她的那一刻有些惊讶,她起了身,问:“你怎么来了?”
明昉朝她笑,“阿罗,我听闻你从林城回来的消息,就立马出宫了,此行怎么样?”她在殷罗的相迎下坐在桌边,“听说这次是父皇让你去林城炼香?林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怎么还跟林城的老太太交手了?大理寺徐姑娘也去了?”
她这一连串的问题让殷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道:“都过去了。”看样子明昉对于这些事的内幕了解并不深,殷罗觉得没有必要跟她说的太明白,只回答完这一句后,她给明昉添了杯茶,“今日登门,可是有事?”她觉得明昉不会平白无故出宫。
果不其然,明昉点了点头,“还记得那日你随我去留思楼参加分庭宴,我不是说,要帮你找到十三年前的秘案卷宗吗?”
殷罗闻言微怔,神色凝重,“你拿到了?”
昭有立马从袖里拿出三卷宗,还说了一句:“我们公主为了帮殷姑娘拿到这卷宗,可是在青天白日里就闯了大理寺,还被徐家京府使给刺伤了呢!这不,伤刚好,就急着给您送出来了……”
“昭有!”明昉制止了他的话,她拿过三卷宗,递到殷罗手上,“给,快看看,有没有你想知道的东西。”
殷罗接过,略迟疑地看向明昉,“这三卷你都看过了吗?”
明昉连忙摇头,“没有,”她又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这三卷中哪一个是你想要的。只是曾听宫里的老人提过,自大梁开国以来发生的三个悬案,都被封存在大理寺国事府,我那日就一并偷来了。”她面带窘色。
玉如意见她面上有些尴尬,便道:“二公主,你可真仗义。”算是作为缓解。
明昉朝他笑了笑,“应该的,我们是朋友。”
殷罗自打接过那三卷宗,就凝了神盯着它们,但却迟迟没有打开。
说实话,她对十三年前的那旧案知之甚少,有些猜测也是根据现今大梁国内的形势以及上京世家的恩怨推断出的。那日明昉跟她说可以帮她拿到卷轴时,她本来没抱多大希望。可如今这卷宗就在她眼前,她却犹豫了。纵使清楚的知道了那件事的来龙去脉,此刻的她又能做些什么?她难道真的要因自己苦苦寻求一个答案,就打乱崇文帝多年以来的精心布局?她难道真的要因十三年前那发生的旧事,将大梁如今的太平打碎?
殷罗敛了敛眸中暗色,她眼中已然微微发红,然而她还是扯动了封存卷轴的木线,决定先面对再想其他。
卷轴打开的那一刻,她愣住了,下一秒便皱紧了眉头,抬眼看向明昉,露出茫然神色。
明昉、玉如意和郁枫见她这神色,也都微微皱眉。离她最近的玉如意凑过来,看向她手中被展开的那卷宗,目光触及卷面的那一刻,他刹那间也陷入茫然,“怎么是空卷?”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