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挑帘入内,满地的狼籍说明了里头的人此时有多么的烦躁。
墨谨玉握着手中的粉包,试探着往里走,最终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正对着酒壶畅饮的墨竹熙,他发丝散乱,满面的颓废,哪里还有半分早前的帝王之气。
自暴自弃得让人心疼。
“滚……”墨竹熙一口酒下肚,眉眼都未曾挑起,便将酒壶掷了过去,‘哐当’一声,砸在墨谨玉的脚下,碎成了七零八落。
她的心跳了一跳,强忍住退缩的惧怕,又向前迈了一步,眼珠子一转,压低了声音再次唤道:“竹熙,是我!”
这一句,最终将墨竹熙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如遭雷劈般的跳了起来,抬头看着来人那熟悉的模样,这一身装扮,是在他梦中出现过千百回的人,他一心依偎的人。
“爷,真的是你吗?”墨竹熙的泪水夺眶而出,颤颤的上前,猛的栽进了来人的怀里。
墨谨玉踉跄的将他接近,心头不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想不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嘴角勾起一个阴险的弧度,不管如何,过了今夜,墨竹熙便是她的了,将手中的粉沫不着痕迹的倒进了酒杯中,再将酒水斟满:“竹熙,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来喝下这杯酒,我们便永不分离!”
将酒杯塞在墨竹熙的手里,看着对方似醉似醒的模样,恨不得立即将他灌倒。
墨竹熙的眼睛渐渐清明起来,他如痴如醉的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轻轻的抚摸着她细滑的肌肤,感觉有一肚子的话要对南宫绝说,但此时,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一切都像是梦境一般,让他有些不可置信,只得顺着她的话,将酒杯握紧,与她手臂交叠下,一整杯酒下肚。
可就在墨竹熙将酒全数咽下之际,对面的一双眼睛里渐渐露出了满意和得意之色。
“爷,我……”他想告诉她,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他从来没有打算过与任何人行夫妻之事,坐享夫妻之名,他的心里从始至终就只有她。
嘴唇一张,一只纤长的手指便按在了他的唇瓣,与此同时,体内好似有一股不受控制的邪气开始侵噬他的灵魂,身体像是被火烧热烙一般,烦躁的就要爆炸。
墨竹熙的双眼再次涌起迷蒙,他不知这一切都源于药物的作用,还一心以为是自己太过想要得到南宫绝,才会如此的饥不择食。
在此时,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人的面容,那就是南宫绝。
“爷,我好想你,好想……”这一刻,让他醉死也无妨。
墨谨玉勾唇一笑,手指一动,将帷帐放下,她急切的撩开墨竹熙的外袍,尽可能的将自己贴近他,不知廉耻的在他耳边说着动情的话。
而正在这时,外头重重黑影掠过,伴随着压抑的风声,紧接着‘呯’的一声,外殿的大门被人合力踢开,身着劲装的男子十分熟路的绕进帝寝,举剑便往那缠绵于床榻上的人刺去。
“啊……”的一声尖叫,伴随着鲜血飞溅,墨竹熙猛的翻身坐起,一个激灵打在身上,生生拉回了一丝意识,看到附在自己身上的人被血染红了雪白的里衣,衣襟下被拉开的肌肤隐隐有情动的红晕,尤其是那张痛苦却熟悉的脸。
“爷,南宫绝!”他抱着她已然说不出话的身体,痛苦的嘶吼了起来,这一声嘶吼,却也震动了那举剑之人。
帐外,只闻一声清晰的‘哐当’声,黑衣人手中的宝剑应声落地,他原本还挺拔的身躯猛的僵住,脚步生硬的往后退了两步,直到身后接应的人提着宫灯赶了过来,他这才上前一步,猛的拉开帷帐,入目的那张脸,让他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不……不会是她!”今夜与墨竹熙洞房的明明是墨国的长公主。
一定是他看错了,他的手颤颤的伸了过去,正要去寻那没有了气息的人脸上是否有人皮面具的痕迹,却发现,不知何时,南宫绝身边的护卫风和雨已经落在了床沿边,“主子”沉重的声响,重重的打在了凤傲天的心上。
他的手指急惧的收缩了回来,巨大的痛楚自他的心间漫延至他的头部。
仿佛被人从后脑勺生生劈开了一般,几近裂开:“啊,好痛!”他突然抱着头在地上打起滚来,冷无夜原本想点他的穴道制止他的自残,却发现,凤傲天的内力似乎又更上了一层楼,他还未近身,便被他周身的内力所灼伤。
墨竹熙抱着‘南宫绝’的尸体,悲痛欲绝中,那合欢散却仍旧霸道的在他的身体里游走,他害怕自己会对南宫绝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只得将尸体交给了风和雨。
风、雨对望了一眼,立即将人带出了帝寝。
外头竟出奇的静,静的仿佛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让人措手不及,南宫绝的脚步刚踏进来,便感觉到了古怪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