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漓歌恍恍惚惚的又来到了偏院,可惜的是,这里已是一片空寂。
室内西川胤紫用过的东西,都已不复存在,干净的地面一尘不染,所有的用具都排烈整齐,前一日西川胤紫还躺过的床榻,此时已清去了保暖的被子,一片冷然枯槁,走进来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一时之间,千漓歌竟有种错觉,似乎这里不曾住过任何人。
他亦不曾与西川胤紫相识过。
颓然的瘫坐在地上,手肘撑着膝盖,指尖划入发丝里,揉着经过一夜的游荡而显得有些凌乱邋遢的长发,原本清明如镜的双眸下,此时竟是一片乌黑。
“我该如何做?”他喃喃的问自己。
留下,他注定一无所成,他不能像乔子隐和夜景玄那般,在朝堂上发挥所长;离开,他注定要与南宫绝为敌,在争斗中渡过余生……
两样选择,在千漓歌的世界里,都显得那般的残酷。
也不知道在此地坐了多久,直到天色渐明,东方渐渐被红晕染得通红,他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僵冷的几乎不能动弹。
抬头,扶着周围的东西慢慢的起身,一步一步的步出了偏院。
重新回到竹歌院,找出那枚久久未曾用过的信号迷雾,咬牙,沉重的落下自己最后的决定,若是……一切注定玉石俱焚,他宁愿选择就此一博。
他用自己的命去赌,赌这一场注定输的战争会不会有奇迹发生。
手指落在旁边的棋局上,这一场始终未分出胜负的和局,这一生可有机会,再一决高下?
太子寝宫
身体被人环抱着,整整一夜,南宫绝都睡得安稳至极,如今,皇宫不能入,京都上上下下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所以,她亦不必担心会有什么事打扰到她的美梦。
因此,这一夜,她几乎不曾苏醒过。
睁开双眼,习惯了一向的利落寡断,迷蒙散去,一股清明锐利立即袭卷了她的眉宇,乔子隐看着怀中人瞬间转变的神色,唇瓣勾了勾:“醒了?”
她这才想起,自己还枕着人家的手臂,睡得暖和至极,抬头,望进乔子隐的眼眸深处,微微含着笑意:“果真听爷的话,一夜未眠?”
乔子隐点头,她的话,他怎敢不从,这一晚上,他并不是不敢睡,而是不想睡,南宫绝那无邪的睡颜,他又岂能轻易的错过。
这一夜,他久久的凝视着她如玉的容颜,竟越发的觉得她美得让人沉沦。
越是沉迷于她的爱中,他越是自责自己没有早一些认识她,之前还反而像避蛇蝎一般的避着她,同世人一般庸俗的觉得她是残暴荒淫的暴君。
为自己早前的这些想法,乔子隐懊恼了足足一个晚上。
“爷的肚子可好些了?”他想起她昨夜那愁眉苦脸的模样,心疼着她身子不爽利,却又硬撑着。
南宫绝微微一笑,睡了一觉,身子是舒服多了,只是肚子仍旧有些涨痛着,下头的温热感让她感到有些尴尬,只得点了点头:“好多了!”
乔子隐这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的下床,准备侍候南宫绝更衣,却见对方躺着没有动,他有些疑惑,正要上前扶南宫绝一把,却被南宫绝笑嘻嘻的躲开了。
这还是乔子隐第一回看到南宫绝如此俏皮的模样,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目光中充满了柔和的宠溺。
“还想睡一会?”莫名的便想放纵她的小任性。
宠着她,惯着她。
南宫绝点点头,单手撑着侧脑,含笑的看着乔子隐,心里却觉得他呆板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