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言重了。”金长道,“这是小人该做的。”随后,便伸手将齐倾引进了屋内,“难得少夫人来京城,不如看看京城分行的账目?”
“好。”齐倾应道。
这账一看,便是两日。
……
新建起的帝都格局依照过去,外城内城分隔明显,外城住的是拼命百姓富商巨贾,而内城住的便是高贵权贵。
内外城虽没有严格限制人员的走动,但是多年来仿佛早已形成了一个规律,外城的人如非必要不会入内城,免得冲撞了贵人,而内城的人,虽不屑外城,却是时常外出,因为京城最繁华的街市在外城,最热闹的休闲娱乐之地也在外城。
总的来说,内城便是政治圈,外城是经济圈文化娱乐圈。
广平元年的大火波及内城不深,也便只有入了内城,方才可以真切地感觉到了这座千年古都的气息。
朱雀街是靠皇宫离皇宫正门最近的一条街,东西走向,东乃贵,皇族聚居之地,西乃权,权臣之所,朱雀西街最为恢弘的宅邸,便是丞相府所在。
“七公子,相爷公务繁忙,无暇见七公子。”相府的大管家恭敬有礼地将主子的拒客转达。
褚钰并不意外,可心还是一沉,“那我就在这里等!什么时候小叔有空了再来告诉我!”
“是。”管家并未多言,干净利落地应了一个是字,命人上了茶点瓜果,吩咐下人仔细伺候,而褚钰这般一等,便是整整一个下午,直至天色暗了,方才有人来告知,相爷有请。
褚钰整了神色,随那下人前去,到了相府的后花园。
在那花团锦簇的后花园凉亭之中,一男子躺在了躺椅上,身着黑色银领宽袖长袍,并未束发,任由着那发丝散落,姿态闲适,却透着一股迫人的气势。
“小叔。”褚钰上前,亲切却又不是敬畏,亦是收起了对待外人的傲然,褚家幼子,天赋异禀,却又狂狷不羁,多年来是褚家的骄傲,更是褚家的上一辈人心中的一根刺,只是于褚钰来说,却更是复杂,他曾经如父辈一般无法理解,可却又不禁生出敬畏,而如今更是……“小叔,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
褚随之笑了,让那原本便传承了褚家好五官的脸更是如匠人的手刻出来一般,巧夺天工,“小钰儿,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将褚家带入这趟浑水?”
“小叔不觉得你是最没有资格教训我的人吗?”褚钰反问。
褚随之笑道:“没错!不过我承担的起我那所作所为的后果,可小钰儿,你确定你承认的起吗?”
褚钰脸色顿时一青。
“即便你承担的起,可是小叔的乖侄儿,你小叔我至少爬上了明昭的床,你却连那齐氏一个手指头都没动到!”褚随之继续笑着,周边的空气却染上了寒意,“你不仅仅丢了褚家的脸,还丢了你小叔的脸!”
褚钰的脸色更难看,“我是没动到她一根手指头,不过小叔你现在怕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昭对你不也是弃之如敝履?!”
褚随之气势骤涨。
褚钰顿觉心口一阵气血翻涌,可却还是嘴硬,“我说错了吗?”
褚随之眯起了眼,气势有增无减。
褚钰脚步开始不稳,却还是不肯认输,“明昭将你弃之如敝履,你不也是心甘情愿为她做牛做马?!我为了齐倾将褚家带入这趟浑水,可你呢?如今褚家进退不得不也是拜你所赐?承担后果?褚家百年基业,你有什么资格说你可以承担的起这个后果!”
褚随之缓缓起身,笑容从脸上褪去,“小钰儿,怎么说明昭也是我的女人,你是不是该尊称她一声小婶?”
“那也得等你娶到她再说!”褚钰针锋相对。
褚随之眯起了眼。
褚钰踉跄一步,单膝跪地支撑身子,却还是不肯认输地抬头盯着他。
叔侄两人正面较量,而从气势上面,褚钰是输的个一败涂地,不过却一直撑着不肯认,好半晌,褚钰却笑了,大笑出声,“好!不愧是我褚家的种!”
气势随之散去。
褚钰用力喘着气,“小叔……”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个走进来的劲装男子打断了,“爷。”
“说吧。”褚随之宽袖一挥,道。
劲装男子低头开口回禀,而报的不是别的,正是齐倾今日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