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誉那天准备了充分的毒药,他将毒药下在方浩荡的水里,就等着他喝下水暴毙。可是那天方浩荡太无趣了,他一个人在院子里踢着蹴鞠,没有人陪他玩耍,楚时誉心想既然这人要死,那就让他死之前好好玩一遭。
扮成宫人的楚时誉陪方浩荡玩了一下午,事后方浩荡抱着楚时誉开心说道:“你是哪个宫的,以后都来陪我玩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在方浩荡打算喝水的时候,楚时誉拿走了水壶,他低声道:“这水凉,殿下还是喝热水吧。”
第一次的计划就此告终,楚时誉并没有得手。
他心中愤懑,一定是这小子的笑让他心软了,他就再给他几天苟活的时间。后来不知怎么,丞相府被皇室光临,方浩荡和方至深也随着过来了。
为了迎接所谓的贵客,楚时誉连夜赶出了两个木头人。当天他们三人和两个木头人在府中玩起了蹴鞠,楚时誉做的木头人并不精致,在踢蹴鞠的时候连连出错,好在年幼的方浩荡和方至深并没有看出来。
后来他又装成伺候方浩荡的宫女,本想在跳舞时拿丝带勒死方浩荡,未曾想方浩荡瞧见她丝带散开,还贴心的替他系上。众目睽睽之下,楚时誉一时震惊的不知该怎么下手,便因此作罢。
事后他心里不爽,便将假消息放出去,捏造出方浩荡是个淫,乱的暴君。
楚时誉在宫中埋伏久了以后,渐渐地发现方浩荡其实是个挺……挺可爱的人。楚时誉也不知何时自己的心里,埋下了一丝情愫。
直到有一天他才意识到,这情愫被放大了。那一日方浩荡瞧见了一个阴柔俊美的少年,他夸了一句。被身旁装作宫人的楚时誉听到了,是夜楚时誉溜到了少年家里。
他给他下了药,让他产生幻觉自己阉了自己。第二日他将谣言传出,让方浩荡成为一个男女皆惧怕的暴君。
这样……就不会再有人勾引他了。
他一直在谋划杀了方浩荡,可是每次要动手时,楚时誉总会心软。他很难判断自己这恻隐之心是否是因为动了真情,直到那个少年的出现,他才开始笃定。
后来他心情郁闷出宫,未曾想到会撞见同样溜出宫的方浩荡,更没有想到方浩荡会对他一见倾心。这本是件极高兴的事,可他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们之间还有着他遐想的仇恨,他一直觉得这一切都是方浩荡的出现造成的,是他害得他们姐弟阴阳相隔,是他害得他需要隐瞒身份,每天过的战战兢兢。
可是……无论楚时誉下了多少次狠心,他都会在临门一脚时软下心。
这一次也是这样。
他看着方浩荡从昏迷到苏醒,方浩荡睁开眼看见他,这一切总算有了头绪,他一把抓住楚时誉的手问道:“我没有死???”
楚时誉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方浩荡震惊道:“我死了!?”
楚时誉敲了敲他的脑门:“没死。”
方浩荡眨了眨眼,他掐了自己一下,旋即有些吃惊的问道:“你为何不杀我?”
楚时誉冷笑一声:“你这么希望我杀了你么?”
方浩荡小声道:“你掐着我的时候,我当真以为你要杀了我。”
“蠢货……”楚时誉低声骂了一句。
他想要拿开方浩荡的手,方浩荡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死死的不肯松开:“楚时誉,既然我们话已经说开,那你给我听好可以么?我对你一见倾心是真,我真真切切很喜欢你,你就是我心目中心心念念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对你有一种熟悉感。你对我有误解,无妨,我可以叫来方至深告诉你真相。对你你兄长和姐姐的死,我很难过,这些年你一人瞒着想来也是煎熬。”
“……”
“我会负责厚葬他们,再追封。”
“不必。”楚时誉解释道,“我爹知道会受不了的。”
俩人旋即一起叹了一声,楚时誉道:“你当真喜欢我?”
“骗你作甚?我要不喜欢你会为了你委屈自己扫茅房么?”方浩荡拧着眉头道,“倒是你……要杀我。”
楚时誉揉了揉眉头,他低声道:“你之前说的那个英俊的少年郎,怎么不想着他了?”
方浩荡想到那自宫的少年,心中更是委屈:“我只是夸他一句罢了,难道孤还不能夸人了么?”他细细一想,还真当不能夸,这一夸倒让人自宫了。
楚时誉又道:“你是属于皇宫的,你是君王,我只是一介草民,等我爹逝世,我便会离开这里。”
“你要去哪?”
“天涯海角,左右不会是这里。”
“我可以陪你去!”方浩荡极其认真的说道,“我根本不想当什么皇帝,只要你说句喜欢我,这江山我都可以拱手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