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会从来都极具吸引力,不论那个省份是否发达。
春意初现的省会,晚上还是人群鼎沸,霓虹灯下的每一个人都有一段或悲伤或喜悦的故事。
我来不及等池辰亦,直接一路小跑到了小区门口,打电话给邓心怡却无人接听。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我下楼的时候没有来得及换衣服,所以有点单薄,好在池辰亦来得很快。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爵士酒吧。”我这个时候是脚上还穿着棉拖,闲适的打扮和着急的神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池辰亦从来都是善解人意的,也没有再为难我,开着车就朝爵士酒吧赶。
人多,车多,饶是我心再着急,看到红灯也没有办法。
这边红灯刚刚转成绿色,池辰亦就启动了车子,而巧不巧的,正好有一个流浪汉横冲直撞地朝前走,然后就出事了。
池辰亦这个人一向沉稳,要不是我一再催促,他也不会……
作为肇事者,我这边一直着急要走,而那流浪汉好似就看懂了我的情绪,竟然狮子大张口,毫不客气地就要五千。
想我工作一个月不过才三千多,这个流浪汉就蹭了一下车子竟然要五千?
“五千,你是看着我们好欺负么?”我的火一下子就窜出来了:平生最最受不了当冤大头了,你当我家有印钞机么,随便你说一个数就照单全收?
“不给可以啊,带我去医院,看你们有急事才想着让你们省事的,既然不怕麻烦,那我们去医院啊?”那流浪汉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得意,像是会料到我们会把钱给他一样。
“五千就五千,欣欣你不是还有事儿么?”池辰亦正要掏钱,但是我却止住了他。
“别,池池你开车去爵士酒吧找邓心怡,这个人我带他去医院。”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也只能兵分两路了。而酒吧那种地方,我要是一个人去,对于邓心怡来说也起不了作用,而池辰亦的身手我见过,救邓心怡应该不是问题。而这个碰瓷儿的流浪汉,就交给我吧,我倒是想看看您要吃什么镀金的药开口要五千?
“别耽误时间了,到时候手机联系。”我推推池辰亦,看到他的车子远远离开,这个时候才微微放心了一下。
“大叔,怎么咱去医院?”就剩下我们两个人,我就环着胳膊问。
“姑娘,不行一千也可以,去医院检查身体,一套下来钱也不少。”那流浪汉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点讨好。
“从五千到一千,您这价钱滑落得还挺快啊。”我冷笑,看着他一直对着我笑着点头,心就更硬了:“可是您出价太晚了,我正好要去医院买点东西,顺路~”
“你这个闺女真逗,一千都觉得多是不是,那五百?”那流浪汉的回话让我嘴角的讽刺更甚:“五百么,我还就告诉你了,现在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我要传遍社会正能量,不能助长你这种不良风气,我现在就去医院,你要是去就跟着,不去你就爱哪儿去哪儿去……”
“你不嫌费钱,我怕什么?”那流浪汉好似也被我逼得脾气上来了,倒是牺牲了自己“碰瓷儿的工作时间”,作势要和我一起去医院了。
两个人打了出租去了市三医院,到医院检查身体自然是要身份证的。
我以为这个流浪汉是个黑户,根本就不会有身份证之类的东西,所以当他将身份证递给我的时候,我楞了。
随意地看了一眼那身份证,却让我如遭雷击,手指都开始发抖了,声音有点发颤:“这个是你的身份证?”
“不是我的还能是你的?”那流浪汉眼睛都没有抬,看着我还在愣神就接着道:“这是十几年前的身份证,新的身份证没有办,不能检查身体正好,给我五百我们大家都省事了……”
“这个身份证你是从什么地方偷来的?”我望着那个熟悉的名字,还是不肯相信眼前的所谓“事实”。
“神经病,不给钱就算了,现在还怀疑我偷别人的身份证,我看你该做个检查。”那流浪汉从我手里将身份证抽了回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这件事对我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我找了个凳子坐下,眼前一直重现那个身份证和五岁前生活的点点滴滴,所有的东西重合在一起,我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掉了。
不大的手机铃声将我吓得冷汗都出来了,颤着手都没有看来电显示,直接就接了电话。
“欣欣,邓心怡现在在我的车上,你在哪个医院?”池辰亦的声音让我从这件事上微微回过神来:“三医院,你过来接我吧。”
池辰亦来的时候,我正在挠着自己的头发,感觉一切事情的发展都脱离了自己的预想,错得太厉害。
“怎么了?”池辰亦走上前将我的手拿下,星目里满满的都是焦心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