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天把他狠狠推开,眼色变得有些奇怪,居然有些诡异的红。整个楼里还有不少人在工作,各种奇怪的声音突然像魔音一样涌入脑海。他虚晃了一下,眼前有些模糊,手也突然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他知道这个季节自己本就易火易怒,便硬生生控制住了。他快步进入电梯,见柯勇健跟来,直接把他推了出去。柯勇健好像对他说了什么,还有黎非然的声音,但是他听不清,他刚闭上眼睛,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便传来,他靠着电梯门,身体不由的缓缓滑了下去。离婚黎非然按了好几下下楼按键,然后那电梯门真的重新打开,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惊喜一秒,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惊呆,“云天?云天你……”忙把人扶起来,黎非然拍着厉云天的脸,“云天你快醒醒,怎么了这是?”厉云天皱着眉,但并没有醒。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身体也热得厉害,就像个大火球一样,仿佛抱着他就能把自己烧着。黎非然顿时慌了,听到高达叫了急救车,忙把人打横抱起来进了电梯,看得后面的人一愣,都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力气居然也能横抱起个人。厉云天这时嘤咛一声,额头上满是汗,但依旧醒不过来。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八进九的阶段。他走火入魔,身体热得像被包围在火海,他逃不出去也挣不开,他大声地叫喊,但是根本没有用,那火就像有生命,好似着了就不会停,像是要生生把他体内的所有水份烧干。黎非然握着厉云天的手,自己的手心里也是一把汗,他把人抱到救护车上焦急地问:“怎么样医生?”医生似乎也被这诡异的体温吓了一跳,但还是很快镇定下来,让黎非然描述了一下发病时的情况。黎非然只知道厉云天进电梯之前似乎就有一点不对劲了,便说:“他平时身体很好,这次是突然……”突然顿住,“如果怒急攻心了会这样么?”医生也无法肯定地回答这个问题。车很快开到了医院,厉云天被拉进急救室,门一下将两人隔到了两个空间。黎非然猛地被一阵强烈的懊恼席卷。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温和性格居然也会带来这样的后果。如果之前在公司里他没有喝许悠送来的东西,会不会就没这事了?柯勇健突然有些不爽,他是陪在厉云天身边时间比较长的人,厉云天又像弟弟,又像主子,所以他想来想去都没忍住,“少爷,不是我说,您明知道我们要去,怎么还不注意一下呢?本来之前您老是避着他,他就有点儿不顺心。”高达见黎非然已经很自责,便说:“少爷推拒了两次,只是某些人有点儿没眼色。”柯勇健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嘀咕了一句,“要是亲眼看到他穿得那么少大晚上在外头诵经就不会只推拒两次了。”黎非然心里像被狠狠剜了一下,血肉都要模糊了,这叫一个疼。有人这时把血常规报告拿了回来,结果却显示没有任何异常,真是见了鬼了。退烧药已经打上了,但是效果不明显,急诊科的人把厉云天推出来,要带他去拍片子,结果黎非然却鬼使神差地跑过去抓住了他的手,朝柯勇健说:“给梁伯打电话,让他派人把阿左师父跟阿右师父送过来。”几个医生看着黎非然紧握的手,“要不你跟过去也行。”黎非然自然同意。他担心万一中途厉云天再醒过来,对着那些陌生的机器,岂不害怕?结果还没进检测中心的门,厉云天却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眼神没什么焦距,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又似乎什么都没想。黎非然见他醒了,忙问:“云天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厉云天没回答,他坐起来下了地。有医生见状说:“哎别走啊,还没做检查呢。”厉云天直接把人甩开,朝出口走过去。他的脚步有些虚浮,踉跄了好几下才堪堪稳住。黎非然赶紧扶住他,“云天,哪难受你说话,不能就这么直接走。”厉云天狠狠推开他,就像在建中集团时那样,“走开,别碰我。”他的声音干得就像砂纸在磨擦一样,把等在外面的柯勇健都吓傻了,“您这是要上哪儿啊?”厉云天顿了一下,“阿左,阿左阿右呢?”黎非然听见他居然不找自己,说不出的失落,但还是过去一把抱住他,“阿左师父和阿右师父一会儿就来,你别乱走好不好?”厉云天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说:“我要回去,我不喜欢这里。”黎非然说:“好,你说回去就回去,都听你的。”高达问:“真的不用仔细检查一下吗?”黎非然想了想说:“不用,回去吧。”厉云天安静地坐在后车座上,旁边是黎非然。这要是以前他早就倒在黎非然身上了,但是此刻却一点也不想。他把头依在车窗上说:“高哥,能不能再开快点?”高达闻言果断加了速,夏日的夜路上车本也不多,不一会儿就到了黎家。左右护法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左护法见厉云天下车,忙过来看他,“怎么回事?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谁欺负你了?”右护法就比他镇定多了,看了下厉云天的脸色,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不悦地看着黎非然他们几个,“他今天受刺激了?”黎非然说:“外面凉,进去说吧。”左护法直接把厉云天背到了背上。厉云天居然也没挣扎,还跟他说:“阿左,我想泡冷水。”左护法说:“行,一会儿进去就泡。”右护法快一步去放水去了,左护法直接把人背到了他们屋。黎非然跟进去,把门关上也想帮忙,只是他刚要帮厉云天脱衣服,厉云天却躲开了。黎非然无奈地抚着他的面颊,“别生气了好不好?今天只是一场误会。”厉云天皱着眉后退了一步,像是不再喜欢他的碰触。右护法说:“黎少爷你先出去吧,他不想看见你。”黎非然没出去,坚持着说:“云天,我真没想到她会突然过来。喝她送来的东西是我不对,但我只是……反正就是我不对,一定没有下次。”厉云天说:“我知道了,你出去吧。”黎非然还是不走,“我留下来帮你洗澡。”厉云天笑了笑,“不用,你那么排斥看我的身体,所以我也不想再给你看了。”说罢进了浴室,直接把门锁上,谁也不用帮。这里的浴室是看不到里面的,黎非然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他心上了一样,上不来下不去。厉云天泡在冷水里,觉得身体好过了一些,体温也渐渐降下来去,同时脑子也越来越清醒。他知道其实喝个汤没什么,但那是许悠,他明明跟黎非然说过他要过去,黎非然怎么还能在那样的时候喝许悠送过去的汤?他明明知道他不喜欢她,难道根本就不在乎他有可能撞破后的感受吗?黎非然已经悔得肠子都要青了,但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时间也不可能倒流。他站在门口,扛着左右护法如刀子一般的眼神,“二位,这次是我的错,你们说什么也得帮帮我。”左护法问:“帮什么?劝他跟你离婚?”黎非然脑子里咯噔一下,“怎么可能?阿左师父您别乱说,我喜欢云天是认真的。”右护法说:“你或许喜欢他,但你不适合他。他不能动怒,特别是天热的时候,很容易出大问题。可是你看,你年纪轻轻就坐拥千万财富,又生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最麻烦的是你还对谁都心软,难道他辛辛苦苦把你救活就是为了看你身边围着多少狂蜂浪蝶?我想他没那么贱。还有,你们是两口子,如果连对方的身体都排斥,那还谈什么感……”突然一顿,右护法猛地去拍浴室门,“小少爷,你在没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