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感觉被吸入一个他更无法理解跟想象的空间……
是一片荒寂苍凉的狭长大地,到处都可怖的地裂,密如蛛网,火热的熔岩在地裂里沸腾,空气里充满硫磺的气息。
大地极其狭长,仿佛一座峡谷,又仿佛是一处通道,前后望不到尽头,但头顶以及两侧,则是血色云层在翻滚,无数雷霆电光,像龙蛇似的在血云的缝隙里游动,不断化作比水桶还粗的银色雷柱,从空中狂劈下来,将小山样的巨石,劈成粉碎。
到处都是尸骸残骨,铺满大地,即便就剩下残骨,都异常的狰狞,似无数的恐怖恶鬼想要冲入峡谷,却又无情的斩杀。
绝大多数尸骸残骨都小如犬马,灰白,仿佛风化的岩石,形状像佝偻的侏儒;有一些青黑色的骸骨,甚至比十层高的楼房还要巨大,或完整、或残缺;也有一些像黄金浇铸的碎骨洒落其间,密密麻麻的铺满大地。
整座荒凉的大地,就像是一片尸骸之地,在成为尸骸之地前,似乎经历过难以想象的旷世血战。
在尸骸之地的中央,有像高山一样的黑色神殿建筑,矗立在大地的中央。
巨殿古拙,到处都是砍劈撕咬留下的刺目痕迹,还残缺了一角……
看到这一幕,陈海蓦然想到在地球时,中年人给他看到的黑鼎出土的现场照片,在那深埋在山脉里像残殿一样的建筑,可不就是眼前这座巨殿残缺的一角吗?
这里又是哪里?
巨殿的一角怎么会出现在地球?
陈海脑海里给太多的震惊充塞,几乎要失去思维能力,他发现自己能从空中俯瞰狭长的血云荒地,与宏伟到难以想象的巨殿。
血一样的云层就在他的身后,但就是看不到自己的存在,就像是他只有魂魄与意识飘浮在这片狭长大地的上空。
他刚才明明在太微宗,在陈烈的溅云崖洞府里,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里?
太微宗所在的天地,他还能理解,或许是与地球平行存在的一座世界,但眼前的血云荒地又是怎么回事?
而刚才蓦地在他脑海出现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所谓龙帝、神殿、守护使,又是怎么回事?
陈海恨不得朝血云翻涌的苍穹竖起中指:
如果诸天存在神明,为何单单挑上他来戏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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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巨殿上空风云突变,无数道雷光都集中往巨殿狂劈下来,但劈到巨殿的上空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这无数道雷霆电光凝聚成一头巨大到难以想象的雷电之龙。
雷电巨龙是那样的威严、是那样的狰狞,仿佛天地之主宰,盘旋在巨殿的上空,俯瞰着狭长的大地。
陈海内心充满了难言的震憾,眼呆呆的看着这一切,意识与魂魄都麻痹了。
“左耳,我苍禹被困异域数千年,神魂已是衰弱不堪,也是机缘巧合,才在彻底消散前,借助此子血脉里的力量,强行撕开混沌虚空回来,可惜未能将神器龙鼎带回神殿……”
眼前这雷电凝聚的巨龙,竟然真跟那口黑鼎有关系!
陈海听着这似乎是直接在他脑海里震荡的声音,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是这头巨龙,将他带入太微宗所在的异世,又将他带入这荒凉、被血云覆盖的神秘空间吗?
地球又是怎么回事,混沌虚空又是怎么回事?
“原来只是机缘巧合啊,我还说龙帝你怎么会选择这么孱弱的人类继承你的守护之席呢。不过,我们是真扛不过去,那么多的守护都殒落了,我也就剩一缕残魂,但罗刹凶域接入的缝隙很快又要出现,我再也支撑不了几年……”
衰老不堪的声音从巨殿里传出来,却有着说不出的悲凉,
“此子的神魂也孱弱不堪,夺舍后,又有神魂暗疾,很快就会被这肉身排斥出去,难逃魂消魄散的惨淡下场——哪怕是最低级的罗刹异鬼,他都抵抗不了!”
“什么,还会魂消魄散?”陈海可不关心什么神殿、罗刹异鬼这些跟他完全无关的事情,但听到自己很快就会魂消魄散,汗毛都被吓立起来。
他原先还想着穿越就穿越吧,在太微宗门内或许还能厮混一生,哪里想到还会有这一出?
“你以为夺舍是轻巧事?”衰老不堪的声音轻蔑的说道。
“夺舍?”陈海凛然一惊,姚兴的记忆虽然支离破碎,但还不难找到有关夺舍的记忆,只是他之前短时间内还没有将自己的状况,跟夺舍这事联系起来。
不用苍禹跟这老家伙多加解释,陈海自己这时候已经吓出一身冷汗……
通常说来,将神魂修炼出元神的玄门强者,在肉身受到不可逆转的重创之时,才有可能夺取他人的身舍,以保神魂不散。
然而夺舍有违天和不说,更关键的,魂魄无法与所夺身舍完全契合,就会形成致命的暗疾隐伤。
即使玄门强者有诸多的神通法门,夺舍后也会修为大退;而陈海作为一介凡夫,魂魄极其孱弱,几乎没有可能去完全适应新的身体。
一旦暗疾爆发,魂飞魄散就是唯一的下场。
陈海醒来后,头脑里那阵阵针刺般的撕裂之痛,实际上就是神魂暗疾即将发作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