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玉纱躺床上,不轻不重地道:“别吵,我要睡觉了。”
她话虽然说的轻,帐子里的人耳朵好使,纷纷闭嘴,一个字也不说了,癞皮狗一个人闹着也没意思,乖乖溜溜回床上卧着。
陆宁通睡简玉纱隔壁,他躺床上喜滋滋睡不着。
他缩在被子里偷笑,想了想,又揭开一个缝儿,从缝儿里偷看简玉纱,笑嘻嘻地小声道:“恩衍哥,恩衍哥?”
简玉纱眉头动了。
陆宁通便继续说:“你真神啊,以前怎么没听你说,你有这本事?”
简玉纱闭眼说:“我困了。”
陆宁通捂着嘴笑,然后说:“好好好,等你睡够了,你再抽空教教我。”
那三个六,真是太炫眼了,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简玉纱的呼吸逐渐均匀。
摇骰子没什么难的,熟能生巧而已,她天生对手上功夫有悟性。
简玉纱幼时在祖父帐中跟着将士们练摇骰子,不过一个月时间,便能随心所欲,想开什么开什么。
后来闲的没事儿干,也会摇着玩一玩,手感便一直保持下来,现在只要掂量出骰子的重量,基本什么骰子都能摇出她想要的数字。
下午,快到未时中。
戊班将要集合训练。
简玉纱和陆宁通一起从帐子出去。
陆宁通一边系腰带,一边问简玉纱:“恩衍哥,你什么时候教我摇骰子?”
简玉纱问他:“你不是说不再跟他们赌一枚铜钱吗,学摇骰子有什么用?”
陆宁通嘿嘿笑说:“我说话算话,说不赌就不赌了,但是这一手太亮眼了,我想学。”
简玉纱摇头笑说:“这个不好学,你若将这心思放在训练上,你爹娘乐坏了。”
陆宁通摸了摸鼻子说:“我从今天开始,也好好训练,但是我还是想学摇骰子。”
简玉纱道:“行吧,等有空了我教你。”
陆宁通大喜,跟她一起去了沙场。
营帐外面,罗队长正在和正管队说话,他手里拿着一条皮鞭,敲在正管队脑袋上,沉着脸骂道:“你他娘的怎么办事儿的?一输输二十两,你他娘故意整老子是不是?”
正管队低声下气道:“那闵恩衍会摇豹子,谁料得到?”他小声嘟哝:“队长,我之前不也替你赢了上百两银子吗……这你都忘了?”
罗队长一抬鞭子,正管队吓得往后一躲,模样畏畏缩缩,罗队长越看越气,瞪他一眼,道:“这事儿你想法子给我解决。”
正管队脸色发白,罗队长意思是让他来赔这个钱,可大家家世都那样,二十两不是小数目,攒一年都攒不下来,他拿什么赔?
罗队长深深地看了正管队一眼,说:“解铃还须系铃人,钱从哪儿输,就从哪儿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