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心竹被周宁的话吓了好大一跳。
“你说……你说他的母亲……”
“是自杀,你没有听错,冥皓的爸爸年轻的时候就是花花肠子,娶了冥皓的妈妈以后还在外面养着很多女人,有些不识趣的女人,隔三差五找上门来,厉太太那时候刚刚怀孕,哪里受得了这等闲气,等冥皓出生没有多久,她就患上了严重的忧郁症。”
接下来在周宁的叙述里,南心竹才知道,原来当年厉冥皓的母亲,忧郁症达到鼎盛的时候,还曾出现过在给刚刚满月的儿子洗澡时,想要淹死他的举动。
那时候,是厉家在省军区担任老首长的厉爷爷过来,将孙子带过去。
接着厉太太愈发变本加厉,屡次三番想要伤害自己,而厉冥皓的爸爸则完全不管不顾,将妻子送到山上的别墅调养之后,自己则同其他女人住在一起。
周宁说。
“那厉太太自杀的时候,冥皓恰好也在那栋山上的别墅里,那时候厉太太总说自己太想念儿子,求了厉爷爷很长时间,才让保镖带着儿子回来,亲手给他做了顿饭吃,我还记得当年应该是冥皓五岁的时候,本来最是天真可爱的年岁,难得跟妈妈一起吃了顿午饭,却在下午的洗手间里,撞见已经割腕的母亲,和流了一地的鲜红。”
南心竹从没想过,那看似霸道无比的男人,竟然有着这样的过去。
“所以,从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这人就是这样,不会轻易地相信谁,但一相信,就会是一辈子,他身边的朋友也是一样,因为大都知道他有不快的记忆,也知道他从来就不相信什么感情,从来也不勉强他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
南心竹抬头。
“周宁,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那是什么样子?我误会了你没跟他上过床?还是误会了你错以为他对你还有别的什么感情?心竹,我把你当成我的好朋友才好心提醒你,他对你不会有什么真的感情,他只是习惯,把自己伪装成深情的样子。”
一直到坐在首都国际机场的候机室里,南心竹仍然心底生疼地想起,周宁最后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因为父母对他的影响,因为他母亲自杀的事情,所以他早便不相信了这世间所谓的一切感情,也唾弃那些好像真爱的朋友的女友,所以勾上之后再抛弃,几乎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周宁说。
“心竹,你也是有自尊的女子,应该不会想要等到他腻与厌倦了之后,出口伤人再赶你?”
难得的,周宁说出来的话,她竟然一句都反驳不了。
酒店门口发生车祸的那一幕,他义无返顾冲出来推开她的样子,还有这些天的相处,他对她的依赖和诱哄,都让她曾经想过,如果两个人不是开始得这样令人难堪,其实,说不定,她早就动摇了自己的心。
可是,周宁的话给了她警醒。
一个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子,总归是比自己这个后来的不光彩的存在要更了解他那个人。
她的记忆中,那个男人曾经是魔鬼,是梦魇。
而她怎么就能因为这几日的麻痹,而轻易忘记那男人曾经的样子?
换领登机牌的时候,包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即便不用去拿,她也能够猜到,这时候找她的,会是哪个人。
电话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还是被她接起。
是厉冥皓已经有些愤怒的声音,他几乎是用着咆哮在吼。
“南心竹,你这个笨女人,到底又跑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