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奋力甩开崔子荷的手臂,大踏步向外走去。
“思恺……”
崔子荷的脑袋无力地下垂,她似乎再也找不到挽留儿子的理由了。
当年那件事,她也有很大的责任。
如果不是她添油加醋,在一旁推波助澜,景士昌可能也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思恺这孩子,从生下来就体弱多病,所以一直呆在医院,没有跟他们住在一起;因此,感情不深也是必然的。
只是那一次,不知怎么回事,他就趁天黑偷溜出医院,闯进了妹妹景柔的闺房,欲行不轨。
他们做父母的,当然是向着感情更亲的景柔;因为,谁也找不到那一晚思恺趁他们不在只有十二岁的景柔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偷偷跑回去闯入景柔房间的理由。
而景柔什么都不懂,似乎也没有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或是陷害哥哥的借口。
当时,他们两个收到消息,草草结束应酬,赶回家的时候,思恺和景柔的衣服的确是解开的,思恺还趴在妹妹身上……见他们回来,他才慌乱不堪地躲开,像往常一样,瑟瑟发抖地缩到了角落里。
而景柔则扑到父母怀里放声大哭,口口声声说是哥哥亲了她,还想撕她衣服,跟她做那种事情;如果不是父母及时赶回来,可能她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清白。
没有一对父母可以容忍这种事情。
景士昌当时就将景思恺打得皮开肉绽、屁股开花,本来他是想教训儿子一顿就算了,但但思恺这孩子也是倔强得不行,死活就是不承认自己对妹妹做了坏事,反而瞪着景柔说是景柔陷害他,景柔当然哭得更凶,一副完全不想活了的模样;这样不要说是景士昌了,最后连崔子荷也上前打了他几巴掌,然后夫妻俩没给他吃饭,把他关进卫生间让他反省自己的错误。
谁知道让他挨饿挨了一晚上也不管用,第二天,他还是不承认自己的恶行,还一反常态地骂景柔犯贱,是个婊子之类的话,可能是在医院跟那些年龄大的病友学来的脏话,他也不一定就懂得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当时景士昌彻底地被惹火了,直接拖着他就走了。
父子俩离开了家,两天一夜没有回家。
直到第三天,景士昌才阴沉着脸回来,但却不见景思恺的影子。
崔子荷急了,一再询问,景士昌却怒气冲天地指着她的鼻子说:
“都是你生的好儿子,这些年光是给他治病都花了景家半壁江山,现在还敢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这也就罢了,还敢死不承认,还敢破口大骂,这种敢做不敢认的孬种我景士昌不需要再养在家里!我把他处理掉了,以后景家没有这个败类,谁也不许再提起他!你们俩谁要是敢提起他的名字,我连她一起赶出去!”
崔子荷表面上当然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她也气了好几天,只是几天之后,她就寄希望于老公只是赶走了儿子,而不是真的杀死了他;旁敲侧击打探过几次消息,景士昌都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或是找个其他话题岔开。
她也因此完全失去了儿子的消息,心痛还是有的,那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的亲骨肉,即便是痛恨他对自己的亲妹妹做了畜生不如的事情,还是不希望他死。
后来的后来,就慢慢死心了,家里也没有人提起这个名字,好像这个人从来不曾存在于这个世界。
契机来自于几天前景士昌的一次醉酒,在他的醉话里,崔子荷捕捉到了一个让她激动不已的信息:儿子当年被他一气之下扔进了海里,生死未卜,可能还活着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