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自知自己有错在先,无颜面对无邪,遂尴尬摸了摸鼻尖,低头。睍莼璩晓
岂料自己手上溺出细汗,如今指尖往琼鼻上一搭,汗水与尘土混淆,届时在鼻梁上绘成一块泥污。
“笑儿。”
冰巳见翡翠宛若斑点狗滑稽模样,忍俊不禁,便顺其自然抬起拇指,动作轻缓为其将污垢拭去。
霜白广袖在眼前一晃而过,温润指尖触碰到她肌肤一瞬,翡翠登时哑然,举目且惊且喜看他“师父?”
看见冰巳墨玉眸中倒影狼狈的自己,翡翠自知失态严重,连忙揪起衣袖,慌乱蹭了蹭面皮。
“在回西华之前,想是要为笑儿置办一身衣裳。”
冰巳抬手揉了揉翡翠零乱短发,牵起她清瘦小手,继而举目眺望街边一圈,最终带其走进街末一家布行。
长长的帝都商业街此刻或站或跪挤满了人,数百双眼睛无声凝视着,白衣纤尘不染与娇小蓬头垢面,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映衬着苍穹浩日,渐行渐远。
毫无违和感,他们,是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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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之后,那醉卧冰榻违背天下,绝代风华的女子每每回忆此景,都会叹息一声“我不该相遇他。”届时唇盼妖媚化为七分苦涩,远比当年十成喜悦来的真切刺眼。
一滴心血朱砂泪,从相遇那一刻开始,从对视第一眼开始,纵使摆脱了六道轮回,依旧难逃那灼烫的命运。
自此翡翠不再是让人尴尬误会的假翡翠,而复姓东方,单字一笑。为西华而生,因冰巳而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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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天下两大强国对立,四海小境皆臣服。风渊与月扶,地势南北相对,盛世空前繁荣,我们相遇的地方是帝都,实属风渊一界,而师父所掌控的西华,乃是天尽头极寒以西,不受制于任何诸国。传言世外仙境……所以小家伙,身为西华弟子,你身份是无比幸福自由的。”
“嗯,总之总体说来,我们这里太平的很,是一个英雄生不逢时的时代?”
听姽婳大体分析阐述完西华种种特例后,东方笑坐在马车里,狠狠咬下一口白梨,眯眼咀嚼的摇头晃脑“负我报国丹心一片,可惜无用武之地啊无用武之地。”
“怎么,你难道希望天下大乱不成?”
马车内空荡荡,唯有姽婳与东方笑两人,对立而坐显得空旷许多,于是姽婳满意额首,无比舒适躺下,霸占马车空间大半,将东方笑挤到小小角落中。
此刻不知怎的,可能侧卧觉累,姽婳又优雅伸着懒腰坐起身来,华丽的袍子随着他伸展的动作又哗啦啦倾落肩头,露出夺目胸膛一片,他倒是不以为意,只以指代梳将青丝梳理到身后,而后拿眼斜睨东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