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尔?”淡淡的暖意却灼烧着他的指尖,逐渐荡开了刺骨冰寒,雄虫看向半跪的雌虫,眼神中带着茫然和无辜。“您不冷吗?”西瑞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感受,只能干巴巴地来了一句最直接的。“我……”霍根想要说自己没事,不用担心,却发现自己开不了这个口,他无法拒绝雌虫的关心。他摸了摸西瑞尔的脑袋,看着他头顶中央的发旋有些出神。“我们回家,好吗?”西瑞尔的眼中含着快要溢出的悲伤,恳求般地望向雄虫。“好,”雄虫知道这里并不是个谈心的地方,更何况已经这么晚了,没有高质量的睡眠,雌虫明天的训练又该怎么办?即便今日的工作并没有做完,雄虫却依旧没有办法拒绝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后却踉跄一下。“雄主!”西瑞尔眼疾手快的搂住霍根的腰部,阻止了雄虫身体的下滑。“好烫!”原来雄虫手部的冰凉并不单纯因为吹了四个小时的冷风,而是因为发了烧。“不去医院,不能去……后天和纪氏有个洽谈……这种时候……”霍根也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但是毕竟心有顾虑,怎么可能放任自己在家躺着休息。言简意赅,西瑞尔瞬间明白了话中未尽的含义。“我们回家……”‘疗程过后,身体竟然变得如此不堪一击?若是被其他势力知道了……’霍根裹在毛毯里忧心忡忡地想着。一排路灯的光点迅速闪过,车内却感觉不到一丝颠簸。二虫都没有出声,西瑞尔已经歇了询问雄虫的心思,‘不急于这一时,’他想。--------------------请大家多多收藏霍根平日很注重锻炼和身材管理,身体素质极强,打横抱起西瑞尔完全没问题哦。回忆[用药之后可能会有发烧、四肢乏力、冒冷汗的症状,这都是正常现象,请不要另行服药。但是疗程进行到后面,这样的情况会愈加严重,疗效副作用因虫而异,所以您请加倍小心。]乔伊斯的嘱咐姗姗来迟,霍根看着光屏长叹一声。手腕无力垂下,星脑应声而落。“唉,我不能露出这样的疲态?我还不能倒下……我不能倒下……”雄虫似是烧糊涂了一样,干裂起皮的嘴唇开开合合,断断续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甚清楚。迷迷糊糊中,他像是被谁扶了起来,经过了一番折腾,终是被塞进了加厚的绒被里。他微微撑开眼皮,看到了熟悉的面容才放下心来,头一歪就失去了意识。冷……好冷……像是又回到了那一天。[母亲,让我见一见母亲,求你……]小孩子被侍从摁着跪在祠堂中央的地板上,发出哀弱如幼猫的惨叫,一声比一声小。穿着红色唐装的男人摇了摇绸缎扇,盘腿坐在编织的蒲团上,看着孩子满是红痕的皮肤发笑。“都打成这样了,你还是不明白?”男人蹲下身来,明明是笑着,声音却像是毒蛇吐着信子般缓缓攀行在脊背之上,阴寒之气无孔不入,这让一旁的侍从不住地发颤。“一个阻止你成才的罪人,如何配成为你的母亲?再说她已经病成这样了,你见了也没用,乖乖服从家族的安排去国外不是挺好?你以为家族里就培养了你一个继承人?真是笑话,好好抓住机会你才能翻身啊,怎么你就是听不明白?”“族长发了话,若你服从,那么就允许那个罪人死后入我们家族的祖坟,若是……”声音戛然而止,小孩子不知道从哪里爆发的力气,狠狠地在男人脸上扇了一巴掌,留下了不大不小一块红痕。“我的母亲只是得了抑郁症,你们凭什么这么说她?她会在我的照顾下长命百岁,岂容你满口胡言?”即便再次被侍从压制,不堪一击的瘦弱身躯像是没有了起伏,拇指指甲被挫碎裂成几瓣,鲜血蜿蜒一地,但霍根明亮的眸子却燃气异常明亮的光火。“冥顽不灵,那就再关几天吧。”男人只是愣了一下,极其诡异地没有因为这一巴掌而生气,依旧迈着悠然的步子退出了这个空间。“真是苦了你了,”浑厚的中年男音让这个拄着拐杖、满头华发的老头子看起来依旧中气十足。“这孩子还是太注重感情了,这样可不行。家族在他的身上投入了多少财力?我还是不忍心放弃他。他也应该明白,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他不能是平庸的那个,他的身心都应该完全归属于家族。”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得到了回应。“七岁精通八国语言,九岁开始执掌家族企业,十岁时执掌的子公司进入世界企业五百强……”男音顿了一下,像是在赞同老者的话,点了点头。“这样的成就可让那些候选人都望而却步,这样废了多少有些可惜?”“不过这次居然因为内鬼将那个罪人得了抑郁症的消息传了出去,他偷偷从国外起飞,巴巴地从连夜赶回,全然不顾家里面和首富的合作项目,这哪里能够等价?还有,要不是突击查了公司的账面,还抓不到那个给他透露消息的奸细,估计他自己也会对自己埋藏在家族的眼线是因为贪污被查到这件事而感到诧异。”男人摇了摇头。“他能把探子插进公司的财务部,还坐稳了财务部部长的位子,手段很是了得啊,不愧是家族培养的继承人苗子。不错不错。”老者笑了笑,对此不怒反夸。“但他太注重亲情了,这对他的发展没有好处。”老者瞬间变脸,虚假的温情褪去,这才露出真正的底色。“他应该以极度的理性处理每一个事件、去平衡利益关系以此做出正确的决定,但他显然被什么牵绊住了脚步……所以,让她走得干净点吧……他会知道权力的好。”老者闭了闭眼,向后摆了摆手。高高在上的傲慢语句随随便便就决定了一条生命的结局,身后的男人得到指令,向老者行了个礼,也不知道是要去谋划什么。……冬日的深夜里,折扭成奇形八怪的干枯枝桠被西北风吹得左右摇摆,影子映在精致的窗户纸上,像是一只只头戴兜帽伸出长爪,嘴流涎水的索命厉鬼眼冒绿光,扑向祠堂里跪着的瘦弱小孩。祠堂里只点了一盏残烛,昏黄的光也仿若即将燃尽似的明明灭灭。霍根跪在蒲团上,膝盖已经有些发麻,小腿已经没有了知觉,但他却没有一丝疲态,甚至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没有影响他出神的状态。‘我从国外跑回来,放任生意不管的确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但是为了母亲,即便是继承人的位子,我也可以放弃。’‘但是家族里面的人并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想尽办法将我绑回国外,所以,一定要坚持住……’他看着石阶上已经落了枯叶的饭菜毫不动摇。吱呀一声门响,不知是谁又来了。霍根只当是来传话的仆从,连眼皮也没抬一下。“我不会回去的,你们死心吧。”霍根言语简略,语气中却处处透露出愤懑。“是我,”熟悉的声音让霍根恍然间以为自己出了幻觉,他抬头一看,真的是印象中的那个人。“崔姨,你……嘶,”霍根想要站起身来,却无意中牵动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别起来别起来,”年迈的女性三步并作两步将他摁住,即便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不灭的痕迹,但眼中满含着的睿智的慈爱却是回馈的礼物。“母亲怎么样了?”霍根趔趄了一下,毫无知觉的双腿没有支撑他站起来,他也不在意,拽着崔姨的衣袖直接问道。“多亏您联系的医生,她现在的状态还好,但是一直喊着想您。”崔姨蹲下身,与霍根平视。“母亲……”霍根眼角微微有些湿润,虽然已经悄悄找了医生混进了仆从的队伍,自己也已经找了藏匿之地,但他不知道多久才能将母亲救出这个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