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蓓蕾一气跑出办公室,坐着电梯,直奔了一楼保卫室。
刚出电梯间,还有几米远才到保卫室。方蓓蕾就看到保卫室门口,有一个上身穿着黑色夹克上衣,下身穿黑色仔裤,脚蹬一双黑色帆布鞋的男人,身姿挺拔却又孤独地站在那里。
这人的背影,方蓓蕾只是一个打眼,就觉得心口炸开一道裂缝一般,没来由地痛起来。
那股子钝痛,迅速在她的胸腔里漫延开来,她几乎不能自抑,抬手紧紧摁在胸口,呼吸都有些艰难了。
随后的这几米,方蓓蕾几乎是一步一步挪过去的,十几秒的时间,她仿佛走出了半生那么漫长。
方蓓蕾的目光说不出的忧伤荒凉,触目之处皆是茫然所失,心底涌动出一丝说不出的愧疚之情来。
这种感觉,即使昨天在面对着一直在她眼前叫嚣着被她玩弄过的卓凡时,也没有出现的,而此时,竟会这般毫无防备、扑天盖地而来。
方蓓蕾被车祸撞得失灵的第六感,这时竟灵敏起来,不断地提醒着她,眼前这个男人,危险。
在距离这人不到半米的地方,方蓓蕾走不下去了,她的脚顿在原地,像是被钉子钉住,想抬也抬不起来。
站在公司圆型转门处的保安,正好看到方蓓蕾,连忙轻喊了一声,“方小姐,就是那位先生,他说他捡了你的钱包。”
保安这一声喊,穿着一身黑的男人,慢慢回头。
他的头发很长,黑而直,凌凌碎碎地垂着,硬生生地勾出锐利的角度。
一双丹凤斜长的桃花眼,在碎发的后面,微微弯起。
他明明不是笑着,却带出笑意来,凉薄的、不含任何意义的。
这样一双天生笑眼,却在看到方蓓蕾后,瞬间燃起火来。很附合八十年代一首窜红的歌,冬天里的一把火。前一刻还是冰河、后一刻成了烈火。
方蓓蕾凝视着眼前这非常熟悉的五官,大脑却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关于这人任何记忆,更别提想起眼前这人是谁了,他们之间那相距的半米,是那人走过来填补的,那人一步过来,他们之间几乎没有多少距离了。
“方蓓蕾?”那人开口,略带沙哑的声音,挑起的眉下,一双烈火冰河的眼眸,绽出些异样来,又很快消失,“我叫薛瑞。”没等方蓓蕾问,他自己先开口自报了名姓。
方蓓蕾咽了一下口水,抿了抿唇,才说:“薛,薛先生好,我是方蓓蕾,谢谢你捡了我的钱包,还给我送过来。”
薛瑞不置可否,从怀里拿出一个蓝颜色的牛皮钱包,简简单单的三折样式,只在扣搭的地方镶了一颗水钻。
方蓓蕾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她的,这还是她去年生日时,李晓琳送她的生日礼物。
她一把拿过钱包,之前所有的胡思乱想和乱糟情绪,都被拿到钱包时的兴奋冲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