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完这句话,二人的表情又起了微妙的变化,他们面面相觑,而后眼神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脸上。
这时候我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个笑:&ldo;能够从这种事情里面幸存下来,我依靠的,可不只是运气了。&rdo;
本已经摆出剑来吓唬我的师兄,重新将剑收了回去,原本一阵本力的激荡也消失得毫无影踪,二位师兄的眼神又再看了看,对我好像增添了一分的信任,而这只有一分的信任,就已经足够了。
这个笑容在我的脸上维持得长久,我说道:&ldo;二位师兄,现在能帮我通报堂主长老一声了吗?&rdo;
笑容的威力是无穷大的‐‐所以在长老准许我进入清浊堂之后,我又朝他们二位露出了一个笑。
清浊堂前有一小片花草,应该都是由本力相保护,才可以成长起来的花草。这些花草看起来细小又瘦弱,但是我用力一看,发现它们周边成长起来的灵力,根本就不可小觑。又走过了一段曲折的小径,眼前是一间小小的屋子,看起来其貌不扬。
来带领我路的,并不再是某一位师兄,而是穿着一身蓝白相间衣裳的师叔,这位师叔我认得他,虽然我的脸上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法术,他也必定认得我‐‐他是那一位用法术送我们进入秘境的师叔。
他的身材宽厚,面无表情。怪不得那时候进入秘境的时候,他叫得出铃丘的名字,他知道小黄毛的习性,甚至他在施放法术,将我们带走的那一刻,他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难道这一位师叔,也已经早早知道了这一场原本的苦肉计?
眼前这位师叔自然听不见我的心中言语,他的神情淡漠,随即说道:&ldo;堂主长老便在这之内了。&rdo;
话语说罢之后,他转身便走了。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再左顾右盼地打量了一番,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眼前这道门。
可是堂主长老并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这屋子在外面看起来小小一间,显得朴素又平凡,可是当我进入之后,才发现这个房间之内居然无限大,难道屋子之外的那一个形象,只是一个障眼法?
这明明是室内,屋子里居然笼罩着一层一层的雾气,我不敢随意深入拨开,于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ldo;堂主长老,弟子有一件事想要说。&rdo;
&ldo;那你为什么不先把你的脸取下来?&rdo;一道宽厚的声音,透过了重重的浓雾,进入了我的耳朵里。这声音像是一个中年人,看起来清浊堂主并不是一位老者形象。
堂主毕竟功力高深,他甚至不用见我一眼,便看破了我脸上的小把戏。
于是我恭恭敬敬地取下了脸上的屏障,变为了本来的一张脸。我微微低着头,诚恳地说道:&ldo;长老,我为了避开耳目,才略施了一些小把戏,请不要怪罪我。&rdo;
&ldo;你是唐异子的弟子吧,为什么会来找我。&rdo;长老的声音仍然埋藏在雾里。
长老的问题问得婉转,他在等我静静托出全盘。这是铃丘和椎名的师父,他虽然位高权重,我仍然不知道他是哪一种人。
我不想在这里跟长老谈论瀚海的阴谋,那是我嫌弃自己命太长。
我直说主题:&ldo;我想救铃丘和椎名。&rdo;
&ldo;呵呵。我现在可以马上叫弟子将你扔出去。&rdo;长老虽然在笑,我却听不出他任何表情来,他说道,&ldo;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rdo;
我点点头,轻轻说了一声:&ldo;知道。&rdo;在悔己炼狱。
而我站在原地,长老的声音又穿破了那些浓郁的雾气,飘了过后,长老的声音浑厚又淡漠:&ldo;你知道不知道,他们二人犯了什么重罪?&rdo;
我听得心里微微一惊:这原本就是你支使的行为。
可是我不敢当他的面,说出那个计划,因为这里宽阔而缭绕,除了一个清浊堂主,我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别的人。
于是我轻轻又应了一声,说道:&ldo;知道。&rdo;
&ldo;那你为什么会来找我,对我这么说?&rdo;长老的声音又寒又冷。
从这一刻起,我终于知道了,我来的这一趟是徒劳。因为我并没有透露关于阴谋的只言片语,也没有提及他的那一场计划,可是这位长老仍然将自己置于一个绝对正义的位置,他连一个隐晦的提示也不给我。
想到了铃丘和小黄毛的努力,最后却只是沦为了弃子。我有些伤心,情绪又从心底开始向上涌动。
我有些克制不住自己情绪,呵呵呵呵笑了几声,随即站直了身子笑着说道:&ldo;我来,自然是以为您会帮我了。&rdo;
&ldo;放肆!!&rdo;长老的声音陡然增加了高度,音量破开了雾气直直地向我袭来,只是简单的两个字符,却幻化为风刀割破了我的皮肤,随即又是一阵奇异的强风,让我站不住脚,那风带着浓雾袭击在我的脸上,割得生疼。
而我现在已经了解到了清浊堂主的站队以及立场,这里当然再也没有必要呆下去了。
我逆着强烈的风刀,将门重新推开,想自己昂首挺胸地走出去。可是正当我背对着整个世界,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股寒气凝成了锋利的冰锥,立在了我的身后,那冰锥锋利又剔透,狠狠地抵住我的后背,让我再走不动一步。
我的心中没有害怕,生出的反倒是一种叫做凄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