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瞳清澈却妩媚,此时直勾勾地盯着邬涟墨色沉沉的双眼,耳尖发烫,羞耻地说出那句系统指定的话:
“若不是大公子相救,想必我此时已经遭人羞辱。按理来说,我应当好好报答大公子。”
“报答”二字她说得极缓,硬是让人听出两分不寻常的暧昧来。
只可惜邬涟不为所动,端的是风姿高洁,连眼神都没有波动一分。
他视线落在她殷红的唇上,随之克制地移开,淡声道:“不必。”
叶冬知维持着面上的笑意,脑中系统适时地又飘过一句话。
她顿时如遭雷击,这种话,怎么会让她说得出口?
可慑于系统的威力,叶冬知一咬牙,终是说了出来。
“都说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那救命之恩,是不是该以身相许?”
说完,叶冬知便面上一阵发烫,两颊上的红晕又溢了出来,湿润的睫毛轻颤,她绷着一口气,咬牙说完了最后几个字。
“涟哥哥?”
声音仍旧是细细软软的,带着股不自知的撩拨。
这番话落在邬涟耳中,简直是大逆不道、淫词浪语!作为人人称道的世家楷模,超尘脱俗的谪仙,白璧无瑕的永定侯大公子,哪能容忍这番!
而且,他视线扫过她红润的唇,带着微朦水汽的一双勾人的眼,罕见地蹙了眉头,侯府未来的主母,怎可是这样一个惯会引诱人的妖魅!
他手掌不自主地攥了攥,片刻之后,才开口,带着丝不易察觉的低哑和羞恼。
“叶小姐当是记得自己的身份,还请自重。”
说完这一句,他便不理会叶冬知,径直朝着院子走去。
叶冬知在身后目送着他远去,才回过神来捂住自己的脸,羞愤欲死。
就算她不是出自本心,但她现在说了这样的话,以后见着邬涟该怎么自处。
冷静片刻,她还是朝着万福堂走去。
邬涟回了房中,心头那股被人戏弄的羞恼却仍是郁结。
她是什么身份,是义父未过门的妻子,是他未来的义母,侯府的主母,她怎么、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还那样不知羞耻地称呼他。
他暗自羞恼着,面上却未露出分毫,唯有手中不自觉地攥紧了卷宗。
是以,当长安提着鸟笼回房时,便见那本卷宗被邬涟紧紧捏成一团。
长安吓了一跳,进去也不是,出去也不是,犹豫了半晌试探着问道:“公子,怎么了?”
邬涟不语,松了手中的卷宗,拿手指按了按两侧的太阳穴,才道:“无事。”
闻言,长安放了心,便将手中的鸟笼提至邬涟跟前,道:“公子,花鸟房那边说了,这回墨青再不会乱飞了,已经好好言周教过了。”
墨青是邬涟养的一只云斑鹦鹉,本来性格温敦,可最近却不知怎的躁动了起来,成日绕着院子乱飞,还一边叽叽喳喳乱叫。闹得邬涟实在是受不了,这才又送到了花鸟房,说是言周教好了再送过来。
顺着长安的话,邬涟将目光投向了他手中的鸟笼,只见其中一只浑身鹅黄的毛茸茸的鸟儿,正直勾勾盯着他。
他脑中突然划过一个人,也是穿得鹅黄的衣裳,那双眼睛满是引诱,大胆而放肆地盯着他瞧。
邬涟抿了抿唇,视线从鹦鹉的身上移开。
长安见主子似乎兴致缺缺,便接着找些话头道:“公子,您不知道,今日奴才去的时候,才知道墨青这些天被一只鹦鹉给狠狠欺负了,才这般老实的,据说那只鹦鹉是花鸟房里最凶的,如今被人领走了。”
顿了顿,长安蹙了蹙眉,似乎是想起来了,又接着道:“哦!听说就是裕湘院的叶小姐。”
邬涟垂头抿了口清茶,长睫遮住眼中的情绪,片刻之后才道:“先把墨青带下去罢。”
长安得了令,连忙垂头回道:“是,公子。”
好在领路的丫鬟还是赶回来了,在路上似乎是听说了她与张通一事,是以看她的眼神有几分愧疚,见到她平安无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便闷着头不说话,径直将她往万福堂领去。
丫鬟打了帘子,叶冬知才堪堪进门,便感觉到好几道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气氛陡然变得肃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