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善和了言在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时就被遗弃在慈澜寺前,二人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住持将两个孩子带回并赐了名,成了慈澜寺的小和尚。
住持瞧二人根骨不错,二人就成为了寺里的武僧,两人都善使刀,他们的功力也进步很快,住持明白,这是他们的天赋。
从小在慈澜寺长大的他们将这里当做家,所有的僧人都是他们的亲人。
慈澜寺的武僧们时常会在外走动,惩奸除恶帮助百姓,长大后的了善和了言也成为了他们的一份子。
原本因其年纪还有点小,带队的武僧怕他们坚持不了,但这二人小小年纪就已展现出极高的刀法水平,若二人身在江湖必定能立门立派扬名立万,可二人只认慈澜寺,认这里是家,看二人的坚决以及住持的支持,了善和了言就真正开始了为民除害的道路。
时间久了,二人果真在江湖门派中闯出了名声,但二人挡了脸不识真面目,头顶的戒疤倒很是清晰,所以江湖中人给二人添了个名号——善罗刹。
了善与了言隐姓埋名在民间除暴安良,时不时就回趟寺里,久而久之住持也发觉了。住持在详细了解清楚二人帮扶百姓的决心与信念后,也就同意二人隐姓埋名的行为。这事一做就是多年,在此期间二人还自创了刀法,十分强悍,一直到他们三十五岁那年,恒源城出的那件接连屠村的案件。
了善了言和其他武僧原本是分成两路,边走边帮助沿路的百姓,而了善和了言就是当初为取道而偶遇贼人屠村并前去帮忙的那队人,他们这队人总共就四人。
他们救人,安抚受害村民,帮着将死去的人下葬超度,报官,但是,逃离贼人暗中盯上了他们那队僧人,知道了他们是来自何处,偷偷赶在他们回到慈澜寺前实施报复。
了善了言完全有实力将这伙贼人悉数剿灭,但二人终归晚了一步,当他们四人回到寺中时里面早就已经大火肆意,惨叫漫天,到处都是四溅的血,昔日的师兄弟都被砍杀,就连另一队提前回到寺中与那伙贼人抵抗的武僧都死伤数位,那伙贼人都疯了,像是为了狂欢一般爆发出惊人的凶残。
贼人见了善了言他们这四人回来了立马四处逃窜离开,重伤的住持拦住了想要前去追击的兄弟俩,临死前千叮万嘱只可报官,不可复仇,兄弟二人含泪答应。
慈澜寺全毁了,他们十分后悔,要是再谨慎一点,小心一点,会不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剩下的僧人除了了善了言还有五人,那五人有的选择还俗,有的选择云游,都离开了,就剩他们两个了,住持也死了,他们没有家了。
他们想忏悔,便来了住持好友所在的寺庙灵觉寺。
因为发生了这件事,两人的性情都有了变化。
了善沉默寡言,终日悔恨,了言日益乖张,昔日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所以二人搬到了那灵觉寺长长石阶之上的两条岔路尽头,了善在左,了言在右,终日不下石阶,所以来寺里的人都不知道灵觉寺多了这两位僧人,灵觉寺的和尚都知道慈澜寺的悲剧也并不宣扬二人的存在,只是有时会送些东西上去,有时也会好奇二人在石阶上过得怎么样。
十年的时间,了言也逐渐解开心结,不过脾气还是有些怪,已经成了习惯,了善却日益深陷泥沼,外貌早衰。
头几年兄弟二人就待在自己禅房里闭门不出,后几年了言有时也会避开人群到寺院中走动,去另一条小路上看看自己的兄弟,了善还是十年如一日的沉默寡言。
直到遇见了谭暖阳。
了善觉得自己仿佛窥得一丝阳光,像是救赎,本能促使他去抓住这缕阳光。
他们也算有缘,相熟久了也就成了忘年交,暖阳叫了善为爷爷,他也没纠正,毕竟他这个年纪也确实可以当这孩子爷爷了。
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了善语气平和的对自己兄弟说道:“了言,我并非只会拘泥于过去,我也想放过自己,可是时间久了,我已经习惯了,你能时不时来这里,又有暖阳时常来找我,说实话,我心里已经好多了。”
“哼,怕是我这个兄弟的功劳没多少,大部分功劳都在那小丫头身上吧!”
了善嘴角微挑:“了言,她还是个孩子。”言外之意就是别拿这事跟她争。
了言妥协了,想了想:“了善,你有想过教那孩子武功吗?”
“什么?!”了善有些诧异他会这样说。
“这孩子有她父亲在,不需要我来教她,更何况,据我所知,谭家善用的长枪,我善用的是刀,不一样。”了善摇头拒绝。
了言急了:“你不亲自问问怎么知道,我就不信你没动过这心思!”
还真被了言说中了。
之前了善就觉得那孩子根骨很好,自从这孩子跟谭大将军习武之后成长的很快,这让他想起来从前的自己,还是少年,意气风发的时候,他动过想教这孩子武艺的心思,但他所擅长的刀与谭家惯用的长枪不同,不能混为一谈,渐渐的他也放下这心思了,现如今又被了言道破,他又动了这念头但复又压住。
了言何尝不懂自己的兄弟,因被遗弃,他们这对双胞胎并不清楚谁是兄谁是弟,但在他的心中温和成熟的了善就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