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是好歌,可这女子是个乐伎,来历不明。就让她在龙船附近逗留,万一她的画舫上藏着刺客,那可如何是好?”
一船都是皇室宗亲、世家显贵,半点差错都出不得。
这话一出口,才缓和下来的气氛,顿时僵硬了起来。
“二皇子放心,我从前救过此女与她认识。让我去和她说几句,想来不会有事。”
说罢又笑着看向玉扶,“玉扶,你喜欢什么听什么曲子?我顺便告诉她,让她远远地弹奏来给你听。”
“二哥,大将军喜欢听十面埋伏!”
玉扶冲他眨了眨眼睛,后者会意地一笑,便退出了船舱。
顾怀疆得意地托着下巴,一手摸了摸玉扶的头顶,那眼神仿佛是在炫耀他有个这样孝顺的女儿。
众人看惯了他在朝堂上威严肃穆的模样,再看他这番神情,简直惊为天人。
顾侯爷宠女儿,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二皇子心内咯噔一声,忽然觉得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
第一,他方才不该为了反对大皇子而故意找茬,那个乐伎与顾酒歌相熟,自己的反驳只怕会让顾侯府的人以为,他是有意让顾酒歌出丑。
更重要的一点是……
他的目光扫向大皇子,后者正看着玉扶微笑,如同她的亲哥哥一般。
似乎感觉到二皇子怨毒的目光盯着他,他漫不经心地转过头去,朝他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他赌对了。
在顾侯府,能左右顾怀疆心意的人不是最文武双全、俊逸不凡的世子顾述白,也不是最会插科打诨逗人发笑的顾宜——
而是玉扶。
唯有她能左右顾怀疆的心意,甚至是合府众公子的心意。
烟雨蒙蒙,湖中一叶纤细的画舫,正随风飘荡。
舫中的船舱里头,身着薄纱单衣的曼妙女子,纤纤素手挽着琵琶弦,一遍又一遍地弹着。
长相思,在长安。
长相思,摧心肝。
她的所思近在咫尺,也远在天涯。
“姑娘,二公子来啦!”
老船夫一向为她撑画舫,对顾酒歌的身形早已熟悉,一眼便认出大船的围栏边上那个衣角蹁跹的俊美公子,就是顾酒歌。
船舱里,女子弹琵琶的动作颤了颤。
随后一声破空,画舫轻晃了两下,顾酒歌施展轻功,身形稳当地落在了舱外。
“邀月,你需要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