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风一听到江斯年愿意去医院,激动得简直要老泪纵横了,话不多说,赶紧去吩咐底下的人去联系国内外有名的专家。
沈柔听到这个消息也坐不住了,急忙找来江文谈话。
“就算他肯去医院又怎样,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那脑子,想要恢复到从前,是绝对不可能的,爸再怎么喜欢他,也不可能把公司交到一个脑力受损的人手上,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爸给他了,公司股东也不可能同意的,您就放宽心,随他去吧。”
江文安抚着焦躁的妈妈,他是真不把江斯年放在眼里,他跟着江明风进到公司打理事务有几年了,公司上上下下的人心已是收服了大半,哪怕江斯年真的奇迹般地好了,公司里也没有容得下他的地方了。
“我……”沈柔一只手揪在胸口,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神色慌张。
“妈,你怎么了?”江文见沈柔脸色发白,担忧的问。
“当年他被车撞了后,脑子就不清醒,许多事情都忘记了,你说他去看医生,若是治好了,会不会把那些忘记的事情给想起来?”沈柔突然紧紧的抓住江文的手,紧张的问儿子。
“有可能会。”
江文深看了一眼神经绷紧的妈妈,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弟弟江修幼年时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那时候江斯年的妈妈宁清刚走半年,沈柔就进了江家的大门,虽然从前她们跟着妈妈在外时,江明风会经常暗中给他们汇钱,让她们的生活过得很是富足,但总是遮遮掩掩的,让他们心里很不好受,进了江家就不同了,他们从此就是豪门公子哥、千金小姐了,做什么事都是光明正大的,与之前相比委实大大不同。
而彼时的江斯年呢,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变成了一个智力受损的傻子,不仅妈妈没了,就连老爸看他都不大待见了,于是,甩手将他丢给保姆,整日锁在房间里不让出去,生活可谓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江文那时候经常听妈妈咒骂江斯年的妈妈宁清,说是那个女人抢走了他们的爸爸,让他们家庭不得团圆,所以后来住进江家,他怎么看江斯年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怎么讨厌,见着爸爸也不管,整日某足了劲欺负,有一日,他趁着江斯年洗澡将他头按在浴缸里,险些将江斯年淹死的时候,比他小一岁的弟弟江修,跳了出来,指着他的鼻子用稚嫩的声音哭诉:
“咱们的妈妈害死了他妈妈,又抢了他爸爸,你怎么能这样欺负他!”
他不服,对平日里素来寡言的弟弟突然崩溃的情绪感到不解,于是大声辩驳:“明明是他妈妈抢了我们的爸爸,你怎么能帮他说话呢,而且妈妈说了,是她妈妈喝酒开车,自己撞死的,才不是妈妈害的!”
江修没有再说话,只是抹着眼泪呜呜哭了起来,他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性格怪,也不跟爸妈亲近,但却很少落泪,那一次,真的是哭得极其伤心,让他一直不解。
时至今日,再看到妈妈这慌张的样子,联系起江修的话,他心猛地一跳,一个可怕的想法浮上心头。
“妈,我记得宁清出车祸那天,你是不是带着江修出去逛商场了?”
那天他记得特别清楚,妈妈说要带着江修去商场买几件衣服,结果从早上到了晚上都没有回来,他和妹妹饿了整整一天,哭得昏天暗地,半夜醒来的时候,才看见老妈失魂落魄的牵着弟弟回家,对他的叫喊理都不理。
沈柔一听到‘宁清出车祸那天’这几个字,身体就猛地得抖了一下,她死死盯着江文,良久才问:“是江修说了什么吗?”
听到沈柔这句话,江文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他不敢置信的问:“妈,你怎么那么糊涂,这要是让爸知道了,咱们都完了!”
“我当时也不是故意的啊……”沈柔情绪激动起来,开始抹着眼泪哭:“所以,千万不要让他好起来,当初他可是什么都看到了的,你想想办法,不能让他好起来,不能啊……”
江文被这个真相给震到了,好半晌,看着哭得要背过气的沈柔,无奈地轻叹:“我会想办法的!”
……
给江斯年的医生很快就找好了,因为是专门聘请的,江明风又舍得出高价,所以医生每隔一个星期会上门给江斯年治疗一次。
这个周六,负责诊治江斯年的李医生大概了解了江斯年的情况后,跟江明风汇报了下江斯年恢复的可能性。
苏瑾在旁边听着,就是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并没有说江斯年能不能好起来,而是告诉江明风,应该带江斯年多出去走走,有助于恢复。
送走李医生后,江明风回到书房,坐在椅子上哀叹,听医生的意思,斯年好起来的几率似乎不大。
苏瑾跟着江明风进了书房,看着他唉声叹气的样子,于是提议:“江伯父,不如明天我带着斯年出去逛逛,我觉得李医生说的话有道理,确实该让他多出去走动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