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雨想了想,原主似乎从来没有跟叫做陈惜的女子有过接触。所以她对陈惜的恶意,只觉得莫名。
苏媛看向林朝雨,征求林朝雨她意见。
林朝雨缓缓起身,害羞的笑着道:“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写得不好,还请大家见谅。”林朝雨这般说着的时候,在心里默默祷告,请诗的原作者白居易能够原谅她。
她虽然脸皮厚,有的时候也没有节操,但上辈子考试可是从来没有做过弊,也没有偷偷去看同桌的试卷的。
对于抄袭、剽窃这类的事情,林朝雨是有些本能的厌恶的。
今日若非是为了完成封云深的任务,她也犯不着剽窃这位伟大诗人的作品,直接说我不会就好了。但为了在苏媛跟前刷好感,她只得行这种令她自己都不耻的事情了。
林朝雨只能想着,若是在死了,去阎王殿的时候,跪求阎王让她能去跟这位伟大的诗人道个歉。
她如今只希望,白居易只是存在于她上辈子那个时空,而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和时空,要不然可真就尴尬了。
陈惜皮笑肉不笑的道:“之前听闻督主夫人没有读过什么书,所以即便是夫人写的诗作不好,我们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夫人跟我们比起来,基础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林朝雨抽了抽嘴角,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招惹上了这么一位主儿。
她装作听不懂陈惜话里话外的意思,受宠若惊的腼腆道:“多谢陈同学。”
然后就拾起了书案上写好的诗,吐字清晰,声音清透的读了起来:“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白居易的这首诗虽然只有短短四句,从内容到言语似乎没有什么深奥、奇警的地方,只不过把“山高地深,时节绝晚”、与“平地聚落不同”的景物节候,做了一番记述和描写。但细读下来,就会发现这首平淡自然的小诗,却写得意境深邃,富于趣味。
比起方才几位女子清汤寡水、强加意境的诗来的自然许多,也有意境许多。
陈惜不料林朝雨当真能做出一首诗来,总觉得不可能。
林堂那种人的姐姐,一个被当做货物一样任人布置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有才华之人。
苏媛亦是没有料到林朝雨能写出一首这般好的诗来,就事论事的夸道:“林同学所做的诗极好,当得上是今日最佳了。”
陈惜的脸色顿时就黑了,她有些不甘心的走到林朝雨的书案前,从林朝雨手中夺过写了诗的纸,一见林朝雨的字,心中笃定了林朝雨方才所做的诗定然是旁人所作的,而她是一个剽窃者。
写着狗爬字的人,能做出这么好的诗?
她举起纸张,大声道:“林同学这诗,定然是窃了旁人的。”她的语气十分笃定,仿佛已经掌握了林朝雨剽窃的证据了一般。
林朝雨的心中,呜呼哀哉,若不是陈惜这性别不对,就单单冲她这笃定的样子,林朝雨就会觉得是在不同的时空,遇到了另一个白居易,和他有着同样才华的白居易。
但,陈惜的性别并不对。
所以林朝雨有恃无恐,即便是真的就是剽窃的,却十分不要脸的以一种被冤枉、被委屈的目光看着陈惜:“陈同学,你怎么能污蔑我,这是我自己作的诗,你为何要说是我剽窃的!”
林朝雨在义正言辞的说着别人的诗是自己作的诗的时候,自己都有一种嫌弃自己的感觉。
陈惜瞧着林朝雨的气势弱,冷笑了一声道:“你自己做的,有什么证据。”
林朝雨觉得陈惜如此说就有些胡搅蛮缠了,诗这种东西,都是脑子里面想出来的,还能有什么证据?
她虚心求教,试探性的问:“若不然我把脑子切开给陈同学看看?”
林朝雨这恐怖兮兮的话,直接把陈惜给惊着了,呐呐了半天才道:“我看你脑子做什么,我要的是证据。”
这林朝雨莫不是跟那些宦官接触得太多了,所以也变成了血腥残暴之人?
她此前听闻林朝雨跟蔡景南可是认识的,蔡景南多么可怕,是让她们这些女子不敢随意逛街,远远瞧见就要绕道走的人。
而且,封云深看似正派,呵呵,谁知道呢?
帮着安平侯府包庇林堂的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林朝雨有些迷糊:“可是那诗就是我自己从脑子里面想出来的呀,你要看证据,就只能看我的脑子啊!”
陈惜只觉得自己要被林朝雨给气得心肺疼,但她看着林朝雨的这副蠢样子,却是更加笃定那诗不是林朝雨作的了,若不然为何会连人话都听不懂。
苏媛作为先生,自然不能任由二人如此在班上吵起来,是以开口道:“若不然林同学再作一首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