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皮肉上的疼痛,不值一提。可他有些不安于池钰的冷静,如果池钰歇斯底里怒骂,痛斥,他反而觉得愉悦,可是池钰太冷静。池钰摸他脸的动作很温柔,可是那双潋滟乌润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阿言,”池钰的掌心落在宋言酌的脖颈处:“从上辈子我就一直在想,到底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才会让你变成这样,偏执,疯狂,不择手段。”“我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让你能够把我像条狗一样拴起来,你可以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吗?”池钰在上辈子刚知道宋言酌是什么样的人时就在想,是他哪里做得不好吗?是他没有把宋言酌保护好才会让他变成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吗?就连他被宋言酌囚禁的最初他都在试图和宋言酌一起去寻找问题的来源。愤怒过后,他曾经去抱过宋言酌,但是宋言酌从身后掏出了一张死亡证明,告诉他从今以后再也没有池钰这个人了。“阿言,”池钰问:“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池钰的声音很轻,带着些不解。宋言酌睁着眼,然后摇头:“没有,哥哥。”宋言酌的目光很澄澈,池钰能从里头看到自己的倒影。宋言酌说没有,他没有对不起宋言酌的地方,可宋言酌的表情就像是无辜的孩子突然遭到了责问。很可怜,很漂亮。“那为什么,两辈子我们都走到退无可退的地步呢?”池钰叹息,眼尾下垂处缀着着些红。宋言酌沉默一瞬,然后咧开嘴笑:“并不是退无可退的,是你不要我,两辈子你都没有给我过机会,池钰,你从没给过我任何机会。”“我是畜生,是疯子,我的爱也脏,我处心积虑的引诱你,让你一点一点的爱上我,可是我搞砸了,上辈子你不要我,这辈子你也不要我。”“其实最开始只要你愿意给我一点点机会,我都会弥补的,你可以打我,骂我,剜了我的腺体,随便你怎么折磨我,可是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宋言酌无力的贴近池钰的手,猫似得在他的掌心轻蹭,抬眸时眼里的疯狂铺天盖地:“宋渝是真的想剜我的腺体,我不过将计就计罢了,我只是想利用能利用的所有东西让你更爱我一点儿而已。”池钰抽回手:“你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宋言酌摇头:“我知道我错了,上辈子就知道,在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之后失望的眼神里,在你说分手时颤抖的嗓音里,可是池钰——”宋言酌的嗓音低沉又沙哑:“你没给过我任何道歉的机会。”他什么都愿意为池钰做的,只要池钰能够给他一点弥补的机会。可是没有,池钰决绝的像是不曾爱过他。池钰静静的看着宋言酌,心里木木的疼,疼的他都有些直不起腰,好半晌他才轻声开口:“宋言酌,我给过你机会的,不止一次。”你要做什么?大抵是即将挣脱开两辈子的枷锁,池钰变得很有耐心,在宋言酌疑惑震惊的眼神里,继续开口:“上辈子我并没有说过分手,我说的是,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宋言酌的瞳仁微微睁大,胸腔不安的震颤着,他哑声问:“有什么区别吗?”分开冷静一段时间,分手。没有区别。池钰却摇头:“我不会说模棱两可的话,我如果要分手,就会像这辈子一样决绝。”这句话像是重锤一般砸下。是了,池钰不会说模棱两可的话,就像这辈子,池钰从头到尾都很坚决的要离开他。分开冷静一段时间……宋言酌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一直坚固的东西在被摧毁。池钰并不想等他的回答,他像个为得不到的糖而哭闹的孩子解释着不能吃糖的原因。“宋渝的录音里,你极尽讽刺和嘲笑,没有顾忌的和盘托出你从年少时就做下的事,其实你对宋渝做过的事情他都跟我说过,你有错,但并不是不可原谅。”池钰说:“我生气于你的欺骗和心机,知道自己那个时候无法很冷静的面对你,所以我说分开一段时间冷静。”“其实最初我并没有责怪你,我一直在教你不要任人欺凌,学会反抗和保护自己,你学的很好。”“追求我的人犹如过江之鲫,你却只对那几个人下手,我猜他们一定做了什么让你难以接受的事情,对吗?”宋言酌的嘴唇颤抖着:“他们在背后诋毁你,甚至还有一个人想要对你做很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