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酌……宋言酌!!!两辈子的记忆在脑海里不停的交叠,像是一把大手在胡乱的搅弄,搅得他好疼的,好疼吧。池钰指尖颤抖的从储物盒里拿出匕首揣在大衣口袋里,跌跌撞撞地下车。“先……池先生,您没事吧?”警察看到池钰的脸愣了下,又问道:“您身上有信息素的泄露,是哪里受伤了吗?”池钰摇头,嗓音沙哑的不成调:“我今晚有重要的事情,可以麻烦你送我去一个地方吗?稍后我会去警局协助调查。”池钰坐在警车上,把已经翘起来的高强度阻隔贴抚平。车窗是打开的,阻隔贴贴上之后玫瑰香就淡了很多。“谢谢,在这里停就好。”池钰在一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下了警车。余肖远远的就看到池钰奔跑的身影,笑着迎了上去,揶揄道:“你终于来了,再迟一会儿我估计他要跟你闹。”余肖点了点还差两分钟到八点的手表。池钰和宋言酌约的时间是八点整,他问:“宋言酌呢?”“在那儿。”余肖指了指池钰身后一片漆黑的场地。冰封玫瑰池钰回头月色中一盏盏橘灯缓缓的升起。把刚才还漆黑的地方照的明亮。池钰的瞳仁里倒映出一条很长的,冰块铸造的旋转楼梯。寒冰之内是大片的猩红玫瑰,开的正艳。不仅仅是旋转楼梯,他脚下踩的,入木可见的所有地方全是被冰雪包围的,冰封玫瑰铸造的世界。美的像是置身于童话中。余肖拍了拍池钰的肩膀:“池哥,生日快乐。”然后冲着不远处朝他挥手的林森跑过去。林森离得远,大声喊:“池哥!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生日快乐……池钰觉得太可笑了。两辈子,同一个生日,截然不同的场景。上辈子囚禁他的人,这辈子送了他一场盛大的求婚。为什么是宋言酌。怎么会是宋言酌。池钰的呼吸都在被割裂,他第一次希望自己做一场噩梦。希望现在就是他做的噩梦。宋言酌不是囚禁他的那个人,他所想起来的所有东西,都是一场噩梦罢了。池钰抬起脚,一点一点的朝着旋转楼梯走去。“去了去了。”林森拿着相机拍照,然后拉住余肖的手去了远处的观光电梯。宋言酌听着楼梯之下的脚步声,心跳的剧烈,手心都在出汗。上辈子他没来得及求婚,这辈子终于可以得偿所愿。池钰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的,宋言酌瞳仁里散出细碎的光,温柔又明亮。“宋言酌。”池钰轻声喊,他看着宋言酌身上裁剪得体的白色西装,胸口佩戴着猩红玫瑰。池钰放在口袋中的手略微紧握,眼眶有些热。宋言酌太紧张,紧张到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池钰长裤上的灰尘,也没有注意到他冷漠的神色,他走到池钰面前,单膝下跪,拿着一个冰块的里面嵌着玫瑰的盒子,缓缓打开。一枚铂金的戒指安静的躺着。奇特的造型,像是紧密的鱼骨围成的圈,又像是一片松叶围绕而成的戒。宋言酌抬起头,仰望着池钰,认真到近乎虔诚。“池钰,第一次闻到你信息素的那一年,我种了很多玫瑰,可是玫瑰有花期,衰败那天我哭了很久,后来你不许我种玫瑰。”“我知道你是不愿看我哭。”“可是多年来我始终记得一庭院玫瑰凋零之时的恐惧。”“现在玫瑰被冰封,而我愿日日伏于冰前,虔诚祈祷爱永不凋零。”宋言酌的指尖开始颤,他问:“池钰,我想养一枝永不衰败的玫瑰吗”“你愿意给我养吗?”池钰看着戒指,听着宋言酌动人的告白,缓缓伸出手。宋言酌眼里绽开一抹喜悦,可没等他取出戒指,手中就空了下来。池钰攥住盛着戒指的冰盒重重的砸在地上。冰盒顿时四分五裂,戒指被弹出去,顺着旋转楼梯滚下去。宋言酌的手还维持着取戒指的动作,视线落在池钰冷漠脸上。池钰从口袋里掏出匕首,对着宋言酌的掌心而去。宋言酌的瞳孔骤然紧缩,要抽回自己的手:“哥哥!”可池钰动作太快,匕首割开掌心,鲜红的血液滴在透明的冰块上,像是玫瑰从冰块里延伸而出。大片的雪松香顺着血液流出,浓度越来越高,铺天盖地而来。匕首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池钰最后一点儿希望的火苗彻底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