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内水汽升腾,扔在衣篓里的浅色衬衫斑驳着血痕。池钰把自己泡在浴缸里,面色苍白,搭在缸檐上的手因为用力黛色青筋凸起。强效抑制剂的作用消失后,被压制的信息素开始剧烈的反扑,疯狂的朝着腺体外去钻。好疼……池钰睫毛颤动,纤巧的肩膀颤栗,脖颈扬起面色痛苦,像是引颈受戮的天鹅。浴室内的信息素浓郁,像是要开出大片的艳红玫瑰。池钰又热又疼,腺体发烫红肿让他的理智都开始消散,却抹不去他心里巨大的愉悦。他剜了宋渝的腺体。从今以后他再也不用提心吊胆,而上辈子的事情也再不会重演。不会有那场葬礼。他的父母不会因为他的‘离世’崩溃痛苦。宋言酌也不会满目绝望。从今以后他的人生都将璀璨光明。“阿言……”池钰难耐的低吟,缓缓睁开盛着水光的双眸。好想见宋言酌。在现在。在发情期。好想见宋言酌。想抱他。亲他。缠着他一遍一遍的说爱他。池钰搭在缸檐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进水里,脸上也浮现出了不自然的红。玫瑰香开始变的甜腻,许久之后夹杂着一些黏腻气息。从浴室出来后池钰把带着血的衣服烧掉。雪松信息素在衬衫上的血液里,让他厌恶。一片火光中,雪松香彻底消失。大开的窗户外阵阵风袭来,池钰穿着月白色的真丝睡衣站在阳台处。深夜的月亮洒下柔和的光。在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会把心里所有的阴霾都驱散。确定他的房间他的身上再也没有一点儿雪松味的时候,池钰也终于关了窗支撑不住的倒在床上蜷缩成一团。不能打抑制剂了。强效抑制剂用了之后一周内普通抑制剂都不会再起作用。他要生生的扛过这次发情期的疼。池钰颤抖着疼的几乎到了半昏迷的状态。黑暗之中玫瑰香充斥着每一个角落,池钰的呼吸微弱,在房间内几乎听不见。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的房间内传出了‘咔札’一声响,紧接着是轻微的脚步声,缓慢而来。宋言酌坐在床边,房间内的信息素钻进他的鼻腔。修复好的腺体几乎无法控制的为百分百契合的玫瑰打开。宋言酌身体内的信息素数值平稳,他不会再因为池钰的信息素而有任何不适应,只剩下欢愉。“哥哥……”宋言酌打开一盏小夜灯,垂眸去看池钰。池钰疼的厉害,根本睡不着,听到声音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睛,看到宋言酌的时候明显的愣了一下,顿了下才呢喃道:“太想你了,都出现幻觉了。”池钰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他看着宋言酌以为是幻觉。池钰想幻觉也好,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宋言酌了。池钰这样勾住宋言酌的腰把人勾进了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宋言酌知道池钰洁癖是在客房洗了澡才过来的,他顺着池钰的动作回抱住他。两个人的胸膛隔着薄薄的睡衣紧紧的贴在一起,彼此的心跳似乎都在此刻缠在了一起。宋言酌的手微微用力,保持在了一个不会让池钰难受但也绝对让他挣脱不开的力道。房间的玫瑰香让宋言酌的身体产生了不可控的变化,但他却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抱着池钰。监视器里的画面不停的在他脑海里回放,池钰憎恨厌恶的表情,剜宋渝腺体时毫不留情的动作。每一样都在告诉他,池钰有多恨他。“哥哥,”宋言酌把头埋在池钰的颈窝处,嗓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别讨厌我好不好。”别讨厌我……不可以讨厌我。也别离开我。宋言酌开始变的茫然,这种情绪从他成年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他害怕池钰会想起上辈子的事情。他都可以想起,那池钰呢……在做手术之前他对于上辈子的记忆一点儿都没有,可池钰还保留着些许上辈子的记忆。全无记忆的他都可以想起来,那池钰呢?他可以剜了腺体,做腺体摘除手术,或者换腺体,哪一种都可以。但是如果池钰想起来,那他怎么办。宋言酌有些无措,上辈子他囚禁池钰的那半年他真的不想再经历了。更何况最后还是那样惨烈的结局。池钰到死都恨他。可如果池钰想起来之后他应该怎么办,池钰那么恨他,一定会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