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声驰用额头抵着誉臻的额头,指腹在她脸颊摩挲,一下一下,轻柔得像是窗外春日带着暖意的风。
誉臻这一刻蓦地觉得眼眶酸软。
下一刻聂声驰的吻就落在她的眼尾处,恰是最酸涩那处,连心尖尖都颤抖了一下。
“臻臻,你和谢槿珠不一样的。我们臻臻不会跟她一样的。”
被聂声驰亲吻的那一处酸涩更甚,湿润上涌,又被他的吻带走。
“我最开始只是想要钱给我妈妈治病。我可以不报复他们,我只是想留住我妈妈。”
第一滴泪往下落,其后再也收不住。
“可报复了他们又能怎么样呢?我一点都不快活,我要的都没有得到。”
眼泪愈流愈烈,聂声驰不停用指腹擦拭,一下一下拍着誉臻的背,哄着她将委屈全都哭诉出来。
就是连得知□□无望那一夜,誉臻都不曾哭得这样悲伤,连声嘶力竭的哭喊都没有,只是流着泪,一句句将绝望陈述。
聂声驰将誉臻压向自己胸口,怀抱婴儿一样安抚。
“在这个世界上,你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你有我……”他顿了顿,说:“你有我们的孩子,如果你愿意,你也还有我。”
聂声驰偏头在誉臻额角落下一吻,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
“只要你愿意,你在这个世界上就不孤单。”
誉臻仍流着眼泪,伏在聂声驰颈窝处,直到脱力睡去,也倒底没有应答半句。
……
树倒猢狲散,燕都之内再无谢家。曾经辉煌堪称燕都明珠的京华酒店关门谢客,连精致华美的旋转餐厅外都蒙上厚厚尘埃。
誉臻住在津市,世外桃源一样,仿佛与燕都一切都隔绝,小王子的玻璃罩一样,不见风霜雨雪。
聂声驰自然陪在身旁,只是从前他还是两天回一趟燕都,近日却是每天都要在燕都与津市之间往返,早上陪誉臻吃一顿早餐就要出门,回来时已是深夜。
若是誉臻犯懒晚睡早起,是连他一面都见不到。
忙成了这样,周末聂声驰还是将手头工作一概往后推,陪誉臻去商场挑选孩子的东西。
誉臻购买力不高,衬得反倒是聂声驰更兴奋。
两三个手提购物袋交给司机放下去车上,聂声驰抱怨了句:“怎么都是买女孩子的东西?不都准备一些?”
誉臻拿起旁边的一双小袜子,放在掌心揉捏,回头看向聂声驰,说道:“我觉得是女孩子。”
誉臻此时小腹平平,半分看不出孕态。店员机敏,听见两人说话,送上来两套男孩子款式的小衣服,笑眯眯说道:“孩子爸爸说得也是啊,可以两样都准备着,这样也给孩子爸爸一些参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