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单人病房。
誉臻动了动,手背上一点传来钝痛。输液管往上攀爬,连着一大袋透明药剂,上面贴着标签,只是葡萄糖。
病房外头似乎有人,静谧之中可以听见人声絮絮,誉臻刚想认真听一听,那声音却停下来了。
门在下一刻被推开。
聂声驰看见誉臻醒了,两三步就走到床头,手背贴上她额头,剑眉拧紧,问:“还晕吗?哪儿不舒服?”
誉臻摇摇头,握着聂声驰的手腕让他将手放下来。
“我没事了。”
开口声音哑如砂纸磨过,辩白都没了力度。
誉臻瞥见聂声驰眉头随她话语动了动。他递过来一杯水,她也就乖乖凑过去喝了小半。
水润过后的嗓音终于能听,誉臻问他:“刚刚和医生在外头说什么呢?”
聂声驰侧身将水杯放回去,随口说:“当然是说你的事情。医生说你身体没有大问题了,再休息半天就可以出院了。”
他说这话时表情松泛,转身回来将誉臻的手握住,见她目光追过来审视,顿了刹那,缓缓垂下去,落在她的手背上。
“我快被你吓死了。”聂声驰说。
誉臻瞧着他半合眼皮,看见其下乌青两片。
她笑了笑,将他的手捏了捏:“我饿了,有八宝甜粥吗?”
聂声驰似是一下不敢确信自己听见什么,抬眼时愣愣看了誉臻半晌,这才点点头:“好。”
他站起来,走到旁边衣架上,从厚外套里头将手机拿出来,电话还没有拨出去,身后誉臻又开口:“不要外面华人馆子买的那些,我要吃你煮的。
刹那间寂静下来,聂声驰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眼皮抬起,目光落在誉臻脸上,一寸一寸将其上神色评估。
他抿抿唇,垂下手去,将手机捏紧:“那我要回去煮,要等久一些。”
誉臻点点头,目光迎着他视线,嗓音褪去了干涩,字字清楚:“我可以等的。”
四面灰白墙壁,可听见输液瓶中滴答声响。
聂声驰将后牙咬咬,嘴角松泛笑笑,说:“好,我回去煮了带过来。”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出病房门,临到门口才梦醒一样折返回来,把厚外套从衣架上扯下来穿上。
脚步重向病房门前,倒底还是先到床边。聂声驰伏身向前,一手托着誉臻的脸颊,在她眉间轻轻落下一吻,这才离开病房。
门关上之前,聂声驰扶着门把手回身一望,誉臻单手理了理被子,偏头侧了侧方向,又闭上了眼睛。
关门声几乎不可闻,薄薄被子下,誉臻的手心缓缓挪动,贴在了腹前。